剛纔上網的時候，我已經看見了。
網友罵的一個比一個難聽。
“慕希珠寶這什麼噁心人的操作啊！自己抄襲就算了，還想起訴陳述事實的人？”
“想否認抄襲，就拿出證據來，光說不練算什麼本事？”
“就是啊，就憑一份聲明，想讓人閉嘴？缺心眼的東西。”
“慕希珠寶全體員工，你.媽死了！”
“罵其他員工幹什麼？抄襲的是他們負責人兼設計師好嗎，我們應該提醒其他員工，離他們負責人遠一點，免得負責人被雷劈的時候，連累到他們。”
……
可能是因爲，已經經歷過幾次這樣的事。
我看見這些話，並沒有太過生氣。
又或許，是我知道，事情一定會翻轉。
只要事情一翻轉，同一批罵人的網友，又會開始支持。
我看向陳璇，“讓他們罵吧。”
他們罵的越厲害，對方纔會可能迫不及待的繼續出後招。
打鐵要趁熱，誰都懂的道理。
陳璇有點不解地看着我，但也沒說什麼。
我想了想，詢問她，“我去y&時候，寧振峯都在做什麼，有沒有什麼和平常不太一樣的地方？”
確定了程漾有同夥後，我更加懷疑寧振峯了。
放眼整個慕希珠寶，能和程漾搭上關係的，估計就只有寧振峯。
“沒有啊……”
陳璇回想了一下，搖搖頭，“我剛剛還送了一份文件去寧總的辦公室，他正在打電話，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好的，那你這幾天有空的時候，就多留意一下，也別弄的太明顯了。”
我點點頭，又交代道。
陳璇答應了下來，旋身往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回過頭，後知後覺地問道：“寧總，你是懷疑……”
她知道我和寧振峯之間的父女關係，吞吞吐吐的，不敢問完。
我既然叫她幫我盯着寧振峯，就沒打算瞞她，“嗯，所以，你多上點心，涉及公司機密的文件，也暫時別送去他那裏了。”
“那……那寧總要是問起來，怎麼辦？”
“你就說是我交代的。”
如果寧振峯不是程漾那邊的人，那他來問的時候，我很好搪塞他。
但他倘若是，那現在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陳璇連忙點頭，“好的，那我知道了。”
她說完，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沒有離開。
我原本準備處理公事了，見她的樣子，有點疑惑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
“嗯……”
她欲言又止，很是爲難，掙扎了須臾，終是咬牙開口，“我可能，可能做錯事了……”
說着，眼圈泛起了一點紅。
我察覺到，事情不簡單，頓時認真地看向她，詢問，“什麼事？”
“我原本，原本沒往這上面想，可是你說懷疑寧總，我突然就想起來了。”
她雙手在身前交錯，有些許不安。
我抿了抿脣，“想起什麼了？”
“格林工廠做出樣品的那天，我拿完樣品後，公司臨時要開一個會議，我就回了趟公司。”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追問，“然後呢？”
她眸子不自覺垂了下去，儼然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看着自己的腳尖，“開完會，我就準備送樣品去海市給你看，我拿着樣品，經過辦公區的時候，突然被小簫潑了一身熱咖啡……
我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了，“一口氣說完。”
她深吸了一口氣，自責地看向我，“我換完衣服，回辦公室的時候，看見寧總剛好從我辦公室出來，他說是放了一份資料在我辦公桌上，我完全沒有多想。
你讓我整理接觸設計稿的人員名單時，我也沒有往他身上想過，可是，剛剛聽你說懷疑他，我才覺得，可能……”
“可能是他拍了樣品照片，發給了y&”
我截斷她剩下的話。
她很是愧疚，“對……我，我真的沒有想到，畢竟從公司成立以來，寧總都是一心爲公司着想的。”
她的話，也是我的疑問。
爲什麼？
寧振峯一心和我一起做慕希珠寶，這兩年來的時間裏，也處處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樣。
難道是想換取我的信任，再有朝一日親手毀掉慕希珠寶？
“需不需要，我去問問小簫？”
陳璇見我沉默，提議道。
我搖搖頭，“不用，我直接去問寧振峯。”
寧振峯在開會時的異常，再加上現在陳璇所說的話，我基本已經能確定是他了。
可是，他圖的是什麼？
也許是因爲，我已經重新開始信任他了，所以現在得到這個確切的事實，我胸腔內不由堵得慌。
“抱歉，寧總，是我的疏忽，纔出現了現在的局面，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陳璇低下頭，態度極好的認錯。
我垂眸思忖片刻，淡淡道：“他既然想弄到樣品，就會有辦法，不完全是你的責任，但是，你以後做事，需要再謹慎一些了。”
“那……”
陳璇聽我這麼多，眼裏的愧疚更多了。
我看向她，“等這件事處理完之後，你去和財務說，未來三個月，你的底薪和獎金減半。”
倘若不懲罰一下她，她心裏會更過意不去。
而且，也的確該獎懲分明纔是。
陳璇聞言，鬆了一口氣，“好，寧總，我以後一定會更加上心，不拖你的後腿。”
“出去工作吧。”我擺擺手。
“好的！”
她如蒙大赦，拔腿就走。
我想起什麼，又叫住她，“你把我發給你的設計稿，發佈出去，再截圖一下收件日期，一起發到官博。”
“這樣……能澄清嗎？”
“不能，但是我有用。”
我不適當的反擊一下，程漾那邊可能會起疑心。
陳璇聞言，點頭出去了。
她出去後，雪珂才適時開口，“真是寧振峯？”
“十有八.九了，公司內的其他普通員工，沒必要做這種事，畢竟水落石出後，在圈子裏就混不下去了。”
越想，我心裏越是煩躁。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雪珂好奇地問道。
我徑直站了起來，聲音發冷地開口，“找他，問他到底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