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二十一章:不服管教
    第21章不服管教

    魏子期一聽就明白了。

    這丫頭不是存着拱火的心提的這法子,她是正經怕家裏爲此叫人家指指點點,更不想叫爹被人家戳脊梁骨,但她心裏實在不喜歡章氏,仍舊憋着勁兒要章氏臉上不好看。

    可他心裏明白就成了,嘴上不必要再說。

    她這個年紀有這樣的心眼,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倘或是魏鳶有這麼多成算,他必定以爲不好,將來嫁了人,孃家能倚仗的只有他這個哥哥而已,倒不如老實本分一些,端着那份持重,還能叫夫家敬着一些。

    是以魏子期只悶聲點了頭:“也是你說的這麼個道理,既然是這樣,過會兒我就去尋爹,這事兒只怕還要好好籌謀盤算。不過齊王那裏”

    提起黎晏,魏子期莫名的變了臉,在魏鸞肉眼可見的速度中,他面上黑了一大片。

    魏鸞遲疑:“大哥?”

    “你如今還與齊王常來常往的?”別說魏子期黑了臉了,這會子再開口,索性連語氣也不大好。

    魏鸞這時才稍稍回過神。

    其實前世的時候,她也和黎晏走得近,當初在京城,人家總愛玩笑一句,魏家二姑娘與齊王殿下真正是青梅竹馬,她也覺得她當得起這四個字,黎晏聽了更是開心,外人就更加的奉承他,唯一不高興的,就是大哥了。

    後來舉家遷回齊州,黎晏巴巴的往封地,明眼人都知道,就是奔着她來的。

    可打從那之後,大哥就更不樂意見她與黎晏往來。

    倒不是說大哥不喜歡黎晏這個人黎晏風趣,儒雅,他有着皇族與生俱來的高貴,卻又是個最隨心所欲的性子,這樣的人,稱一句君子絕不爲過,坦蕩又灑脫,奪目耀眼,令人心神嚮往。

    重活一回,魏鸞才真正明白的。

    大哥他不喜歡自己和黎晏走動,就是因爲黎晏高高在上,太過耀眼,他身邊的每個人,都太容易成爲衆矢之的。

    他對誰好,誰就會招人嫉妒,更不要說換了她黎晏那樣真心實意的愛慕她,甘願爲她摘星捧月。

    這齊州城中的閨閣女,乃至天下待字閨中的貴女們,誰不想將來走到齊王殿下的身邊,不要說爲正妃,便是爲妾爲婢,不也能叫她們掙破了頭嗎?

    方纔提起黎晏這一茬,大哥的心思還在胡氏這事兒上,沒與她計較。

    眼下主意拿定了,他倒一轉臉,又想起黎晏來。

    魏鸞吞了口口水,有些生了怯,既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魏鳶瞧着架勢不大對,這會子倒極曉得迴護魏鸞,便溫和的笑着,柔了嗓音去勸:“大哥怎麼這幅臉色?瞧着怪嚇人的。鸞兒又不是愛胡鬧的,殿下每每來尋她,她難道還能拒人千里之外嗎?”

    她一面說,一面想起方纔魏鸞的那個提議,說到底,這個主意,是二者不可缺一的。

    爹既要點了頭去轄章氏寫家書,另一宗,齊王也要安排人手到揚州去抹平有關胡氏過往的一切,如此纔可高枕無憂,安生下來。

    可誰在齊王殿下面前有那麼大的面子?可着這齊州城內,也只有魏鸞一個,能叫齊王費心思、費工夫的安排人手處置這種事了。

    於是她又提了口氣:“大哥該不是現在要訓斥鸞兒吧?我聽了都要不服氣的。這主意是鸞兒想出來的,兩全其美,再合適沒有,大哥點了頭,必是贊同我所說。難道來日爹同意了,去勸母親了,齊王殿下那裏,大哥出面去請了殿下相幫嗎?”

    魏鳶其實口齒很伶俐,素日裏也不過是藏鋒而已,眼下只有他們兄妹三人,加之先前說章氏的那些話,魏子期也確實沒有罵人,她便放開了些:“要我說,就是大哥去求,殿下點了頭,那也還是看在鸞兒的面子上。”

    魏子期倒吸一口氣,差點兒叫噎住。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他虎着臉呵了一句,“我爲什麼不叫她和殿下常來常往的走動,你心裏沒數嗎?”

    “我心裏自然是有數的。”魏鳶倒也不怕,只是眼中的無奈更濃一些,“大哥,殿下一門心思在鸞兒身上呢,你攔得住鸞兒,攔得住齊王嗎?”

    在魏鳶看來,和齊王走得近並不全是壞處,雖說大哥的擔憂是應該的,可本來也不是鸞兒上趕着癡纏,反倒是齊王放不下鸞兒,到這次陳平輕易就被趕出了魏家,她才真切的感受到,所謂皇權,是多麼至高無上的一樣東西,齊王動動嘴皮子,他們這些人,要生要死,那不就是人家一句話嗎?

    只是魏子期顯然不知這些,也沒想過這些,反倒目下爲魏鳶一句話臉上,愈發的難看起來。

    那頭魏鸞卻噗嗤一聲笑出來,大哥自然是攔不住黎晏的了。

    魏子期不滿的目光立時掃過去,她捂着嘴憋笑:“大哥也有這樣喫癟的時候呀。”

    他冷哼一嗓子:“橫豎你們現在大了,我也管不住你們了,我說的話,你們也不肯聽,講什麼道理,你們也不願意往心裏去。”

    魏鳶搖頭說不是:“大哥的話,該聽的我們聽,該銘記的我們一刻不敢忘,但這個事兒,大哥你罵鸞兒,我替她委屈不平。”

    這不還是不服管教嗎?

    魏子期懶得再跟她辯,說多了是磨嘴皮子,他又不好真的同自己親妹妹大動肝火的,索性眼不見爲淨。

    他騰地一下子站起身,那瞬間,魏鳶其實瑟縮了下,像是怕他動手似的。

    魏子期看在眼裏,眸色一暗,旋即恢復如常,再沒看她二人,轉了身離開了清樂院。

    魏鸞的心疼就又涌了上來,想覆上魏鳶的手,可心裏爲她先前的說辭還是有些隔閡,就頓住了手上動作,只是叫她:“姐姐既害怕,還要替我分辨,下次別這樣了。”

    魏鳶自己也是苦笑:“都過去兩年了,大哥也哄了我好久,從那回之後,連罵我難聽的話都幾乎沒有一句。可是他黑着臉,那樣子一下子站起來我還是會生怕算了,不說這個,倒是你,要我說,也不要聽大哥這麼說你,和齊王走得近,本不是你有心,況且他對你好,於你而言是個好事,你和我不一樣,自己該把握的,還是得自己牢牢地握住,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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