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四十二章:悶氣
    第4章悶氣

    &nb;&nb;&nb;&nb;齊王府的垂花門,是一殿一卷的尋常樣式,懸山頂、豔紅的封檐,只是封檐上的金色梅花釘,那是從宮裏帶出來的東西,才更彰顯着黎晏的尊貴和不同凡響。

    &nb;&nb;&nb;&nb;小廝也是在垂花門前站住了腳,看着她盯着那檐頂出神,眨了眨眼:“二姑娘?”

    &nb;&nb;&nb;&nb;魏鸞回過神來,似有笑意,可無人知她因何而發笑。

    &nb;&nb;&nb;&nb;她又扭了臉兒深望了那小廝一眼:“去當你的差吧。”

    &nb;&nb;&nb;&nb;這道垂花門輕易是不開的,進來進去多是從左右兩邊兒的踏跺,先進了廊子再往院中進,雖然彎彎繞繞的,但這就是規矩。

    &nb;&nb;&nb;&nb;魏鸞領着當珠上了踏跺,那小廝並沒有立時就走,反倒站在原地,還是那副恭敬的姿態,是目送着她進了二門之後,纔打算離去的姿態。

    &nb;&nb;&nb;&nb;於是她腳下一頓,倒沒有回頭,只是問當珠:“孫喜還站在那裏?”

    &nb;&nb;&nb;&nb;當珠不明就裏,回頭看了一眼就說是:“恭恭敬敬的,這是敬着姑娘您呢。”

    &nb;&nb;&nb;&nb;她露出個滿意的表情來,旋即提步入內不再提。

    &nb;&nb;&nb;&nb;至於上了踏跺進到廊下,原也有二門裏服侍的婆子當值,一瞧見了她,唷的一聲忙就迎了出來,還不忘賠禮,只說外頭人當差不上心,也不知道進來回一聲,倒沒人備着迎接貴客了。

    &nb;&nb;&nb;&nb;魏鸞不大瞧得上這婆子的做派,蹙着眉遠離三兩步:“殿下不是剛從外面回來嗎?”

    &nb;&nb;&nb;&nb;那婆子一愣:“奴婢這就領姑娘過去,殿下是剛回來不多會兒,眼下在花房呢。”

    &nb;&nb;&nb;&nb;魏鸞並不想叫她跟着,但是在齊王府橫衝直撞的自己摩挲,真給外人聽了,又是一場風波,她也不想招惹這樣的口舌是非,就壓着那股子不喜歡,叫那婆子頭前引路了。

    &nb;&nb;&nb;&nb;

    &nb;&nb;&nb;&nb;黎晏的花房說來巧妙,齊王府五進的大宅子,打從第三進院兒起,就算得上內宅,而黎晏的花房,就坐落在第三進院落的正中位置,餘下的房舍小院兒,都四散在花房周圍,和尋常人家全然不同。

    &nb;&nb;&nb;&nb;魏鸞在垂帶踏跺前站住了腳,其實從西次間半支開的那扇窗,她已經能瞧見黎晏的身影的。

    &nb;&nb;&nb;&nb;她略擰了眉,四下瞧過,並沒有人,莫名便覺察出,黎晏也許心情並不好。

    &nb;&nb;&nb;&nb;於是她衝着當珠擺了擺手:“你在門口等我吧。”

    &nb;&nb;&nb;&nb;當珠臉色一變:“姑娘,這不好吧?我瞧着外頭連個人都沒有,怕殿下沒留人在裏頭服侍啊”

    &nb;&nb;&nb;&nb;魏鸞只是笑,也不理她,提了裙襬就往垂帶踏跺上去了。

    &nb;&nb;&nb;&nb;當珠想攔,可是她又沒辦法,搓着手眼看着魏鸞推開那兩扇雕花門進了屋中去。

    &nb;&nb;&nb;&nb;花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坐在西次間窗下的黎晏聽見了,聲一厲:“放肆!”

    &nb;&nb;&nb;&nb;魏鸞陡然打了個哆嗦。

    &nb;&nb;&nb;&nb;黎晏其實是個很有氣勢的王,只是從不帶到她的面前來,私下裏人家都說,齊王的貴氣,原也不是別人給的,他生來就該是這樣的人,高高在上,甚至於,睥睨天下。

    &nb;&nb;&nb;&nb;從前她也心驚過,除了天子,誰還能夠睥睨天下?好在兄友弟恭,今上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反而時常拿來調侃黎晏。

    &nb;&nb;&nb;&nb;她抿脣,竟也收住了邁出去的腳步:“怎麼這樣兇呢?”

    &nb;&nb;&nb;&nb;屋裏的黎晏一愣,緊跟着魏鸞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再看過去時,他已經從裏頭走了出來,臉上哪裏有半分不悅呢。

    &nb;&nb;&nb;&nb;她無奈的搖頭:“你發什麼脾氣?”

    &nb;&nb;&nb;&nb;黎晏果然又在瞬間沉了臉,可也只是那須臾罷了:“也沒什麼,從你們家回來,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nb;&nb;&nb;&nb;魏鸞眼珠子滾了滾:“所以胡氏的身子,是真的沒有那麼嚴重對吧?”

    &nb;&nb;&nb;&nb;他恩了聲,指了指旁邊兒官帽椅,示意魏鸞坐下說,一轉身,極自然的去給她倒了杯茶來:“我回了一趟京城,這府裏的奴才便憊懶怠慢起來,你來了,竟也沒人來回一聲。”

    &nb;&nb;&nb;&nb;“我先前還古怪呢,怎麼今兒一路來,也沒見着什麼人,底下的人也都怯生生的。原是門房上當值的孫喜領了我到二門,二門的婆子又引我過來的。”魏鸞自然而然的接過青玉的小杯子,就勢往嘴裏送一送,“原來是你在發脾氣,他們才都這樣子,連花房這裏也沒人當值。”

    &nb;&nb;&nb;&nb;“我心煩,打發了他們各自忙去,不許來煩我。”黎晏繃着個臉,坐在她對面,“章氏的心思未免太歹毒,你一個姑娘家,要是背了這樣的名聲,將來還怎麼擡頭見人?”

    &nb;&nb;&nb;&nb;“可又能怎麼追究呢?”魏鸞放下茶盞,清脆的一聲發出來,“她大可推說不知,周太醫當着我爹也說了,許是那些大夫爲了多收診金,說到底是爲了錢而已。話說到這份兒上,還能算是我母親的錯嗎?再說我也不願意真鬧的家宅不寧。你還不知道我,雖說受不了委屈也受不得氣,可家裏頭的事,能忍過去的,也就過去了。”

    &nb;&nb;&nb;&nb;提起這個黎晏就頗爲無奈,只得長嘆:“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從前勸過也不聽,如今叫章氏愈發得意,這樣的事情她都敢做。阿鸞,你想要家宅安寧,一世順遂,可她肯叫你如願嗎?胡氏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說也是魏家的骨肉,章氏暗地裏,除了對付你,又有沒有別的心思呢?大夫說的那樣嚴重,將來孩子真的沒了,那也是胡氏自己沒福分,與人無尤。”

    &nb;&nb;&nb;&nb;魏鸞心裏咯噔一聲:“我知道。”

    &nb;&nb;&nb;&nb;她眼皮往下一壓,長又翹的睫毛小簾子似的蓋下來:“但是黎晏,我不是說了嗎?到此爲止了。不管周太醫診脈之後是如何,我們家的人,你不能追究。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給自己添不痛快罷了,我看你生悶氣,也是爲這個吧?你瞧,我打一開始就說了,這樣的煩心事,過去就過去吧,何必給自己添堵。”

    &nb;&nb;&nb;&nb;這不是給自己添堵!

    &nb;&nb;&nb;&nb;可黎晏知道她不願意再說,也是鐵了心不會拿章氏如何。

    &nb;&nb;&nb;&nb;於是他試探的問了句:“你也很不喜歡那個胡氏吧?不然怎麼會就這麼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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