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八十二章:存心
    第8章存心

    採寧離府的事情,看似尋常不過,可魏鸞知道,這其中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打發了孫喜退下去,又多交代了他幾句,橫豎外頭的事情,還是要齊王府來料理。

    眼下孫喜既做了魏家的二總管,真明着去查採寧家裏頭,哪怕是暗地裏查,要是給章氏知道了,也是一場不必要的風波。

    雖說這事兒絕不是她有錯在先,但章氏顛倒黑白的手段,她可一點也不想領教,索**給黎晏,省去她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外面的事情查歸查,宅子裏的試探嘛,仍舊是少不了的。

    是以這一日後半天,魏鸞如尋常一般,往上房院去看章氏。

    沅壽在門外迎的她,她隨口問了兩句今日如何一類的話,沅壽爲着前兩日齊娘之事,對魏鸞多少有了些忌憚的心思,這幾日她又日日往上房院來,看着是和氣的,但真不是那麼一回事。

    爲這個,夫人已經頭疼了好幾天,又不想叫她到上房院來侍疾,可這又是老爺親自說出口的話,一來二去的,每回魏鸞來,沅壽都憋着一肚子的不高興。

    這會兒她迎着魏鸞往屋裏去,魏鸞眼風掃過,瞧見了她滿臉的淡漠和疏離,臨到了門口時,腳下頓一頓,不經意似的問出聲:“這兩天到母親這兒,我好像都沒瞧見採寧,這丫頭又到哪裏偷懶玩去了?”

    沅壽麪不改色的哦了聲,彷彿是沒瞧見魏鸞的眼神一般,只是低着頭,一味往前引她進門,又擡手打了簾子叫她進,好半天才回她一句:“說是家裏頭她兄長病了,這兩日夫人叫她家去伺候着,還多給了兩個月的月例銀子,畢竟是在夫人跟前服侍了這麼些年的人。”

    “那倒是。”魏鸞漫不經心的提步子進門,“到底在跟前服侍的久了的人,用起來又順手,平日裏也聽話,人家家裏遇上了難處,是該這樣子。爹從前也總說,待下要寬厚。”

    她就像是話裏有話,沅壽一下子便不再接了。

    魏鸞掃過去一眼,見她面上仍舊沒有多大波動,心下不由嗤笑。

    她們這場戲演的倒是很足,像是蛛絲馬跡不露,可偏又賣出採寧這麼大的漏洞來。

    實則眼下魏鸞才越發信了,採寧這丫頭八成是沒什麼問題的。

    章氏喫壞了的東西,十有**和姐姐送來的點心有關,她想章氏也一定還留有後招,不過不是目下而已。

    查採寧一定是查不出問題了,沅壽這樣信心十足的模樣

    魏鸞略眯了眼。

    原本她還想着,採寧日日在上房院服侍,又是章氏近身的丫頭,多少知道些內情,倘或知道了章氏這樣拿她做了一枚棄子,還有不寒心生氣的嗎?既恨上了章氏,再加以循循善誘,總能從採寧的口中聽到些什麼。

    現在看來,黎晏是什麼也查不出來了。

    她難免有些灰心,卻又正好聽見章氏叫她。

    雖然養了幾日,精神也見好,但按周太醫說的,最好還是先不要下牀,安心靜養。

    傷了精氣神原就是可大可小的事兒,如今算是運氣好,沒什麼大礙,最好是仔細將養一番,免得有什麼後患。

    起初章氏好像起過什麼疑心,說到底周太醫是齊王府的人,她大約是怕周太醫夥同了魏鸞害她。

    雖然養幾天病看起來沒什麼打緊的,但實際上她這個當家主母一病下去,府裏大小事務,少不了要交到魏鳶這個大姑娘手裏去。

    章氏這麼多年,把手中權柄看的比什麼都要重,自然不甘願,所以剛轉醒時,強撐着說自己並無大礙,不願意聽了周太醫的。

    後來還是魏業再三的勸了,周太醫也與她說過幾次其中厲害,她漸次信了,也重視起來,纔不敢再說這樣的話。

    爲着還沒能下牀,章氏開口時語氣難免帶着三分虛弱,聽來多出些有氣無力來:“你和沅壽在說什麼?怎麼又是難處,又是寬厚的。”

    魏鸞邁開步子往她牀邊兒靠過去,大概離着牀沿有三兩步時站住了腳。

    她先探着腦袋瞧了眼章氏臉色,果然比前兩日好看的多,跟着才蹲身端了個禮:“我瞧今日母親的臉色越發好了,大約再養個三五日,就能大好,周太醫的醫術果真是沒話說的。”

    “宮裏頭點了出來跟在齊王府服侍的,能錯到哪裏去?那自然是沒話說的醫術,才能得了這份兒恩典。”章氏翻了翻眼皮看她,“問你話呢。纔剛和沅壽在說什麼?是遇上事兒了,還是鳶兒有什麼料理不過來的?”

    魏鸞略眯了眯眼,卻很快又恢復如常。

    有時候她越發看不透章氏心思。

    姐姐好歹是魏家的嫡長女,她成天也不盼着姐姐好,將來到底對她有什麼好處?

    魏鸞略嘆了聲:“外頭都好,姐姐也沒有料理不過來,橫豎還有川叔他們都曉得幫襯,母親只管放心就是了。再者說了,姐姐是長女,將來出了閣,也是要獨當一面做主母的,如今府上上下叫母親打理的井井有條,她管起事兒來得心應手,能有什麼料理不來的呢?”

    她反問了一嗓子,似是無心,卻更像是有意。

    總歸章氏變了臉:“你姐姐出不出閣這樣的話,你如今也滿嘴胡說了?”

    魏鸞忙說不敢:“可上回您不是還叫陳平給我帶話,說起什麼城西曹家,什麼姐姐的婚事”她拖長了尾音咦了聲,“是我記錯了,還是母親吩咐錯了,又或者,是陳平自己不懂規矩,滿嘴的胡言亂語,拿這些話來說給我聽呢?”

    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的事情,況且陳平也離了府,走的那樣不體面

    章氏猛然咳嗽起來,有些劇烈,幾乎要把五臟六腑給咳出來一般。

    沅壽吃了一驚,忙倒了杯水湊上去,把人扶着坐直一些,叫她就着自己的手慢慢的喫下去兩口水:“夫人慢着點兒,仔細氣兒不順。”這頭說完了,她回過頭去看魏鸞,眼底的指責竟也不藏着了,“二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今兒竟是存了心來氣夫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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