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九十章:古怪
    第90章古怪

    周諶說的在理。

    從齊王府走出來的人,沒有誰敢不把魏鸞當回事。

    魏業眼皮略動了動,一側目,望向章氏:“你叫人到算了,你叫人去備車,我親自到王府去見殿下。”

    章氏顯得大爲不快,橫眉冷目的,站在那裏也不動,像是沒聽見魏業的話一樣。

    魏業就冷眼看着她,等了半天,黑着臉叫當珠:“去叫人備車!”

    爲着他拔高了音調,聲兒也厲了許多,丫頭瑟縮了下脖子,繞過了周諶便要邁步往外,腳下生了風一般的快,唯恐慢了半步,又要捱罵一樣。

    卻不想她才走出去沒幾步呢,便叫章氏一把給攔住了。

    “老爺就要這樣到齊王府去?您打算和殿下說什麼?”她一面說,一面有意無意的掃過魏鸞牀榻方向,“說鸞兒中了邪,爲這個大病不起,周太醫診了脈卻無計可施,眼下只得請殿下出面,尋了得道高僧來爲鸞兒做法,以期化解她此番劫難?”

    魏業騰地拍案而起:“你又想說什麼?”

    這樣的話,其實已經很不給章氏留面子了。

    不要說屋裏還有這麼些奴婢們,就是當着周諶一個外人的面兒

    果不其然,周諶擡眼掃過來一回。

    那一眼雖淡淡的,但章氏猛地背後一涼。

    他目光收回去很快,卻還是沒能逃過章氏的眼。

    章氏呼吸一窒,只覺得胸口疼得厲害:“老爺,鸞兒是姑娘家,邪祟纏身,傳出去,她將來還要怎麼在齊州城立足?”

    原本這是關切魏鸞的,可從章氏嘴裏說出來,到了魏業耳朵裏,莫名就變了意思。

    她對孩子的不滿,他從來是看在眼裏的,自然是不信她突然生出的關心。

    之前西院的事情,他也不是不知,不過不聲張而已。

    魏業眯起眼來:“那你的意思,就這樣放着鸞兒不管了?”

    章氏聽他語氣不大對,心頭一凜:“老爺,我怎麼是這個意思呢?鸞兒好歹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我怎麼”

    “行了!”魏業竟連面上的客氣都不願再維持,一擺手,聲音裏全是不耐煩。

    他打斷了章氏的話,再不肯看她,只是吩咐當珠快去叫人備車,又轉了頭叫周諶:“周太醫,只怕還要煩請你與我一道,鸞兒的病究竟如何,你是太醫,你說與殿下,殿下才更清楚,只怕殿下問急了,我一時也說不明白。”

    周諶點了點頭,橫豎胡氏那裏他也診過了脈,原就沒有什麼事情要留在魏家,正好與魏業一道離府也就是了。

    章氏回到上房院時,只有沅壽一個人陪着她。

    魏業走的匆忙,什麼話都來不及多交代,卻唯獨記得,叫王川等魏子期回來了,告訴他一聲,清樂院的事情,不許人外傳。

    這樣的話本該是交代給她的她是當家主母啊,清樂院是魏家內宅,魏鸞是魏家的姑娘,什麼時候要越過她,特意去交代魏子期了?

    兄妹之間再怎麼親厚,如今大了,相處起來都要有分寸。

    魏子期不該一味的往內宅鑽,魏鸞姊妹也不該有什麼事都還指望着這個大哥。

    章氏呼吸不暢,原本養好的精神,好似一下又變得萎靡起來。

    沅壽瞧着她這般模樣實在嚇人,就打發了採香去煎藥。

    等交代完了,她倒了茶水來給,往章氏面前遞了遞:“夫人喫口茶順順氣,這纔剛好了些,可千萬不要再作踐壞了自個兒身子。那方子咱們還留着,先前周太醫也說了,要是遇上精神不濟時,都可以煎了藥來,只當是調理的。這會子叫採香她們去弄,一會兒您好歹喝一碗。”

    章氏斜着眼風瞧她手上的青瓷茶盞,卻始終沒有動手接下來。

    她失聲冷笑:“作踐?如今不是我作踐自己的身子,是老爺再不肯給我體面!”

    沅壽抿起脣,把茶盞往一旁桌案上擱下去,長嘆一聲仍舊是勸她:“從上回的事,奴婢就勸了您,可您也不願意聽”

    她說着見章氏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便也不敢再激怒她,只是轉了話鋒:“如今老爺這樣,您該想到的。只是往後的日子總歸還是要過下去,總這樣子,也不是辦法。這陣子,您可千萬不要再逆着老爺的意思來了。西院那裏只管看顧好了,過幾日老爺的生辰,先前不是有家裏送來的那一套玉帶嗎?今兒老爺回府,是爲着二姑娘身上不爽利而焦心,一時不留意罷了,等過了這兩天,二姑娘身上大好了,老爺瞧見那樣的東西,便知道您的心,夫妻之間,哪有這樣慪氣的呢?”

    她不說魏鸞還好,提起來,章氏便越發不痛快:“沅壽,你真覺得魏鸞是病了?是叫邪祟衝撞了?”

    沅壽啊的一聲:“這不是周太醫”

    “可週諶又是誰的人?”章氏冷笑一聲打斷她,“打從周諶說起齊王府,說要老爺走一趟齊王府,請齊王殿下出面,請了得道高僧來做法,我就覺得這事兒古怪的厲害。得道高僧雖不多,可也不是隻有那麼一位,更不是隻有齊王府請得動。周諶是太醫,從前在宮裏侍奉的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能說,他會心裏沒數?”

    她一面說,一面又自顧自的搖頭:“我說的話原也不只是爲了攔着老爺,不叫老爺去齊王府。你自己想想,魏鸞中了邪”她略一頓,嘖的咂舌,輕嘆幾聲,“好好地姑娘中了邪,將來傳開了,她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人?邪祟邪祟,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聖人雖雲子不語怪力亂神,可連周太醫都這樣說,將來人家便只會說她身上不乾淨說穿了,邪祟上過身,誰知道會不會再來第二次呢?”

    “所以您是覺着”沅壽也漸次醒過味兒來,“您覺得周太醫的那些話,倒像是有意爲之?”

    “難道不是嗎?周諶看似無意的幾句話,卻處處都透着古怪。你瞧,老爺這會兒不就巴巴的跑到了齊王府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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