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一百章:等閒變卻故人心
    歡迎你br  第100章等閒變卻故人心

    章氏卻死命的拽緊了魏業衣角不肯撒手。

    那彷彿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

    成婚這麼多年來,魏業很少與她紅了臉,從前是看在章家的面子上,對她多生出幾分忍讓和偏愛,後來時間久了,就成了一種習慣。

    而章氏也知道,魏業原就是這樣一個多情的性子。

    他心裏最重的人是孫氏,但無論她也好,還是昔年的溫氏,乃至於如今的胡氏,她們這些人,在魏業的眼裏,都是能包容則包容的,不是什麼十分了不起的事,不會就紅了臉,連句重話都少有。

    可是如今,她這個正頭正妻,卻屢屢在魏業這裏受到如此的待遇。

    從前沅壽說過的話,在她耳畔響起,或許是她自作自受,可時至今日

    魏業這樣直截了當要奪了她的權,連那樣傷情分的話也說出口,她實在是怕了。

    以前孫氏不會這樣的。

    孫氏的確是個柔善的女人,真正的心地善良,寬和待下,而她做不到那樣子

    章氏手上力道又是一緊:“老爺,過去很多事情,我都認,也承認是我鬼迷心竅做錯了,甚至於西院那件事情,我嫉妒胡氏,我全都認,不必老爺耿耿於懷又不好問出口。但是這次鸞兒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她斬釘截鐵,帶着近乎瘋狂的堅定:“那套玉帶,我原是想着買了回來,老爺見了一定高興。早前幾個月家中沒有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可那會兒老爺帶着子期外出,我想一路舟車勞頓,總該回了家有個高興事兒,又正巧我爹遇上了,自然重金買回來,如今老爺生辰將至,也剛好拿出來。但要說我拿這個來害鸞兒,我實在覺得冤枉。”

    她說冤枉,再誠懇沒有,一向要強的人,霎時間紅了眼眶。

    魏業心下動容,其實想一想,這樣子害魏鸞,對她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東西是她置辦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兒,真傳開了,她名聲也壞透了,便不是她做的,外頭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想,橫豎她不待見鸞兒也不是一日兩日。

    只是魏業終究心結難解。

    或許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幹了太多令人失望的事。

    他在外頭有那麼多的應酬,這麼大的家業要支撐,她呢?

    她卻並不能夠爲他安定內宅。

    從胡氏進門的那天起,她明裏暗裏就不知生出了多少的事端來,又樁樁件件要把魏鸞扯進去。

    魏業把心一橫,伸手撥開了章氏拽着他衣袖的那隻手:“善容,我信你是無辜的,也信了你的這番話,但你最近的確是累了。”

    他話音一頓:“上次周太醫也特意叮囑過,你如今的身子,實在不適合過分操勞。眼下看着是無恙了,可不好好將養,等以後少不了都是毛病。你如今年紀也漸次大了,總不至於真等到華髮生滿頭,纔想着將養身子吧?”

    章氏登時面如死灰。

    她幾乎放下了所有的尊嚴,甚至在他面前承認過往做錯了那麼多糊塗事,然而魏業不爲所動

    她心頭一緊:“老爺是鐵了心,要奪權了嗎?”

    “我說了,沒有人能夠取代你,我更不會從你手中奪走什麼。”魏業也黑着臉,“夫妻之間,這樣子說話,難道不傷情分?善容,你就是太要強,從年輕到現在,沒有一日改過,得空的時候也好好想想,爲人妻,處處爭強好勝,到底有什麼好處。”

    所以他纔會喜歡孫氏,喜歡溫氏,甚至喜歡那個卑賤的胡氏!

    因爲她們是柔婉的,是順服的,而她做不到!

    魏業到底拂袖離去了,章氏也沒有再攔着。

    他的心不在上房院,攔着人,也留不住心。

    他對她,早就無愛不,也許從一開始,就是無愛的。

    沅壽滿面愁容進了門,一眼瞧見呆坐在月窗下的章氏,心下咯噔一聲,腳下越發快了三分:“夫人,我瞧着老爺方纔臉色難看,這是怎麼了”

    她也不敢大聲,唯恐驚擾了章氏。

    章氏緩緩回過頭來看她,須臾嗤了聲:“他叫我這些日子不必管事了,家裏大小的事情,有魏鳶,有王川。沅壽,上一回是爲着我生病,這回呢?”

    她的笑越發苦澀起來,連眼底都是止不住的悲傷:“他怪我爭強好勝,怪我不夠順服你記得嗎?當年他到咱們府上求娶時候,說的那番話。”

    沅壽眉心動了動。

    怎麼不記得呢?

    那會兒魏業雖已嶄露頭角,但和揚州章家相比,簡直不值一提,更何況他早有妻室,那是正經的結髮夫妻,本就不可能休妻再娶,是以家下老爺便絕不同意這門親事。

    那時候魏業曾跪在章家正堂中,口口聲聲說的是,慕名而來。

    可他能慕什麼名?

    夫人在家做姑娘時,就並不是以柔婉而博得良名的。

    現如今一轉臉,這些卻全都成了夫人的壞處。

    這人心吶,變得未免也太快。

    沅壽心下不落忍,上前去扶住她:“夫人別這樣想,日子總”

    “你總說日子總歸還是要過下去。”章氏把手往外抽了抽,“你瞧着吧,魏鸞一定還有後招。她今次借病,就讓我栽了這麼大的跟頭,以後還不定鬧出什麼花樣來。”

    沅壽抿脣:“夫人還是懷疑,二姑娘根本就沒有病嗎?”

    “你就信有這麼邪乎的事情?”章氏眼神也冷了下來,“那套玉帶是早就買回來了的,我不過放在庫房一直沒拿出來,就等着今年老爺生辰再往外拿。怎麼在家裏頭放了這麼久她都沒事,我才叫人在前院的抄手遊廊掛了一日,她就病倒了?齊王倒是大費周章,還特意把弘珈大師請到齊州城來,說來說去,竟成了那套玉帶衝撞了她,這難道不可笑?”

    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東西原也不是頭一天弄回家裏來的,怎麼早不病倒晚不病倒,偏偏這時候呢?

    說如今是多事之秋也不爲過,或者說,魏鸞從一開始,就是爲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畢竟上回夫人病倒的事,魏鸞也是心存疑慮的。

    沅壽略一眯眼:“那夫人要不要把上次查到的事情告訴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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