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一百八十四章:溫瑤
    第184章溫瑤

    陳正廷的那張臉在黎晏腦海中閃過他雖未曾和孫家人打過交道,但也都有所耳聞,孫家人沒有那樣高高在上的姿態,對人寬和,爲人也寬厚善良,至少沒有那麼多的壞心眼子。

    實際上生意場上的人,哪有十分乾淨的,但能像他們家那樣,秉持初心不改的,多少年下來,已經實屬難得了。

    陳家人,恐怕沒有那樣好的涵養,或許最初的時候,他們也有過,只是年月更迭,野心不斷的膨脹,再多的銀子進了家裏,都不知足,永遠貪圖着更多的銀子。

    這樣的人家說來可怕,他們沒有敬畏的心,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寬厚待人的心,對自己人、對外人,都一樣的。

    陳家的這些奴才們,上回黎晏也聽趙隼偶然間提起過,大多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每個月的月例銀子不算少,陳家出手倒是大方,可就是成日心裏頭不安寧,唯恐一丁點兒小事兒做錯了,就要挨罰捱罵,再嚴重些,趕出府去,都是有的。

    給人家家裏做奴才的,都是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實在沒辦法了,才賣兒賣女,到富貴人家或是高門之內,爲奴爲婢,是以他們只能忍着,也只能謹慎着,生怕一不小心丟了差事,一家子老老小小等着這點銀子養活,沒了差事,那是要了一家人的命。

    如此想來,陳昱卿身邊那兩個小廝

    黎晏眉峯隆起:“孫昶到湖州也有些日子,和陳昱卿爲了今年新茶採買的事,也打過交道,陳昱卿身邊那兩個小廝,你認得嗎?”

    得寶不假思索的就點了頭:“那是陳家大爺近身服侍的人,就如同奴才在我們大爺身邊兒伺候,是一個樣兒的。”

    那並不對。

    倘或真的和得寶一個樣,他們不該對陳昱卿下黑手。

    這兩個人,只怕大有問題。

    黎晏嘴角略上揚,是個譏諷的弧度:“那陳昱卿當街調戲民女,那姑娘,你現如今還能認出來嗎?”

    得寶吸了吸鼻子:“當然是能認得出來的,事到如今,奴才也不敢瞞殿下您,那姑娘那姑娘家住在城東二里地,並不是城中的人,但是她在城中劉家秀坊做工,生的周正,清秀的一張臉,小家碧玉的煞是好看,加上一手好繡工,很是招人喜歡。那天晚上,倘或換了別的什麼人,我們大爺也沒那樣生氣的了。”

    黎晏一聽,心下便唷了一嗓子,合着這裏頭還有孫昶一段風流事兒。

    他古怪的目光轉向魏子期:“上回你們去大牢裏見孫昶,他可不是這麼說的?”

    魏子期臉上自然也掛不住了,就連魏鸞,也不免在心下啐孫昶。

    這都到了什麼時候,怎麼還扯謊騙他們?

    原以爲那天在牢裏,他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實話,可沒成想,見到了得寶,才知道他還是騙了人,撒了謊。

    孫昶他哪裏是喫醉了酒記不得那姑娘長得什麼模樣,分明只是不想說罷了,或許他覺得,得寶不敢隨口亂說的,畢竟那姑娘很有可能,同他還發生過些什麼。

    只是得寶也實誠,加上一心只爲他好,想着能救他的命,如今見了黎晏,便把什麼都坦白了。

    魏子期冷眼去看得寶:“表哥和她認識?”

    得寶聽他問,而且語氣又實在不好,哪裏敢敷衍他,把腦袋轉了個方向,對着魏子期的方向拜了下:“大爺留心這位姑娘許久了,她繡工出奇的好,在湖州城中也算小有名氣,其實去年大爺到湖州,就打聽過,只是那會兒沒有多做停留,大爺也沒真的上了心。今年再來,爲着陳家這檔子事兒,耽擱了,住了這麼些天,一來二去的,這才”

    要是說起這樣的事情,魏鸞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其實連黎晏和魏子期,也覺得荒唐又不可思議。

    孫昶家中是有妻有女的,他那個元配發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是從小就指腹爲婚的,外人看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他這到湖州來走一趟,就看上個繡娘?

    而且他到湖州是來做什麼的?

    家裏的生意耽擱了,這麼要緊的正經事,他不說日日焦心着急,竟還有心思去掃聽人家姑娘的事兒嗎?

    現在好了,爲着這姑娘,還錯手殺了好,誠然未必是他錯手,也許是被人給構陷設計了,可不管怎麼說,連得寶都會說,若換做別的什麼人,孫昶壓根兒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氣性,要這麼說來,那陳昱卿當日嘴裏不乾不淨的幾句話,也很有可能,是衝着這個繡娘去的。

    魏鸞心下急了些:“知道她姓什麼嗎?”

    人在劉家秀坊,又知道家住哪裏,這會子知道了姓甚名誰,要去找,必不會找不到。

    得寶說知道:“那姑娘姓溫,閨名單一個瑤字。”

    溫瑤。

    真是個好名字。

    這名字聽來便叫人覺得,這是個極溫婉的姑娘,便正是江南水鄉女子一般,舉手投足間,皆是氣度。

    魏鸞轉頭去看黎晏,黎晏果然也在思忖着什麼,不多時,他開口又去問得寶:“這個溫瑤,是一直都住在城東二里地的嗎?”

    得寶一愣,順勢擡眼看過去,黎晏嗤了聲:“你主子既看上了人家,還不把人家家世背景都打聽個清清楚楚嗎?”

    孫昶便是有心納妾,也總要過了他爹孃那一關,孫家再怎麼寬厚,也不至於把個來歷不明的姑娘弄回家裏去,孫昶又是自己在外頭看上的姑娘,要說服他爹孃,就更困難些,何況這姑娘還是從湖州來的,想來當初他把人家打聽的一清二楚了,纔敢真正對人家上心。

    得寶嚥了口口水:“好像是從三年前纔到湖州附近定居的,當初大爺叫我們去打聽,可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大爺也怕弄得溫姑娘壞了名聲,不叫聲張,悄默默的打聽了,她不是土生土長的湖州人,家裏頭爹孃也只是養父母,不是親生的,那一手刺繡功夫,也是早年間在蘇州時,跟着蘇州的老繡娘學來的,後來輾轉到了湖州,這才成了她養家餬口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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