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三百四十四章:做個了結
    第234章做個了結

    “我簡直不敢相信”

    從府衙大牢出來,魏鸞大口的呼吸着外頭的新鮮空氣,她從沒有何時,覺得夕陽西下時的餘暉是那樣的好看的。

    她貪戀着那樣的溫柔光芒,擡眼望去,天邊掛着的是一片片的彩霞。

    黎晏快步跟上去,又在她身後站定住腳步,拍了拍她肩頭:“別難過。”

    魏鸞吸了吸鼻尖兒,他果然是最懂她的。

    她收回目光,側目略一擡頭,與黎晏四目相對,見他眼底滿是擔憂,便無聲的笑了笑:“也說不上多難過,只是替張氏不值罷了。初見許恭時,我還問他,就沒想過從頭到尾只不過是張氏的計謀而已,現在看來,是許恭騙了她纔對。”

    “名不正言不順,總歸不會有什麼好報。”黎晏也是止不住的嘆氣,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或許本就是一段孽緣,“他們自己種下的因,得的自然就是這樣的果。但不管怎麼說,也都是張氏心甘情願的。”

    真的這樣輕描淡寫就算了嗎?

    女人動了真心,什麼都能豁得出去,要不是張氏一顆真心待許恭不,要不是許恭騙走了張氏的真心,張氏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黎晏好似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一擡手,在她頭頂上揉了一把:“其實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是不是?別替她不值了,有今天的下場,也都是她自己作的孽,她若是個安分守己的,有家室,又有兒有女的,當初又怎麼會和許恭私通呢?”

    說來也是這樣的道理,一個巴掌拍不響,魏鸞心裏是清楚的,只是可惜了

    這世上有情人太少,真心該被好好珍惜與呵護,只能說張氏看錯了人,也把真心交付錯了人,一切不過是一場孽緣,時至今日,有什麼罪業,也只能張氏自己擔着。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便當她是自食惡果吧。”魏鸞長舒了口氣,“我原也不是心疼張氏,只是憐惜那一顆真心罷了。”

    她一面說,又一面唉聲嘆氣的:“接下來呢?你要把陳正廷捉拿歸案,到公堂上去審問嗎?”

    “等到明天吧。”那份憑信早被黎晏揣進了袖子裏去,他略抖了抖袖口,“有人證又有物證,其實陳正廷也跑不了。”

    這些事情魏鸞是不懂的,可她就是覺得,陳正廷不會這樣乖乖認罪,尤其是他那麼好面子的一個人,按照張氏的說法,殺親生兒子,也是爲了自己那該死的面子,難道他會當堂認罪,承認自己殺害了親生兒子,連畜生都不如嗎?

    魏鸞一味的搖頭:“我覺得他不會認。”

    “他當然不會認。”黎晏掀了掀眼皮,又覺得無奈,“一會兒回了客棧,先去見見許恭,張氏說的這些話,拿來問一問他,才最合適不過。張氏於陳正廷而言,畢竟沒有那麼親近,說出的證言和供詞,都比不上許恭的有力,如果能讓許恭先認了,那陳正廷就無所遁形了。”

    魏鸞啊的低呼出聲:“可是許恭會嗎?”

    她兀自搖頭。

    和張氏相處六年,未必一點情分也沒有,許恭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嗎?看他對陳正廷那樣關切,只怕他不是,可既然他不是,對待張氏,又如何真的就成了鐵打的心呢?

    然而在他要做個選擇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捨棄了張氏,選擇了忠於陳正廷,要他供認陳正廷的那些罪狀,怎麼可能呢?

    她小手一揚,扯上黎晏的袖口處輕拉了拉:“我覺得你去問他,也是白問,並不見得比你直接拿了陳正廷上堂問話會好到哪裏去。”

    她想了好半天,又想起當初她舅舅和舅母到家裏去的時候,說過的那些話,一時想起還關在大牢之中的孫昶:“當初說表哥錯手殺人的時候,也算是人證物證俱在,所以舅舅和舅母徹底絕望了,上上下下的使了那麼多的銀子,都沒能叫表哥回到濱州,只是在牢裏過的稍微舒坦些,比現在的張氏要強一些而已。你想啊,這麼多年不走動,要不是走投無路,實在沒法子了,我外祖父不會叫舅舅到齊州登門,而且最開始的時候,我爹是不想管這件事兒的,橫豎意思也是管不着,一個弄不好,就要擔個草菅人命的罵名了。”

    魏鸞說到這兒的時候,又頓了下,擡眼去看黎晏,帶着不確定和遲疑:“其實有了人證物證,是可以直接頂罪結案的吧?”

    黎晏不假思索的說是:“但最好還是叫陳正廷自己承認。”

    她幾乎想都沒想,脫口問他:“爲什麼?”

    黎晏低頭看過去,她臉上兩道好看的柳葉彎眉早蹙攏到了一處去,眉峯高高的隆起。

    他見不得她皺眉,從小就見不得,於是上了手去抹平她眉間的不悅:“這件案子如果不牽扯到你和魏家,我怎麼結案,都不怕人背後議論,如今有了張氏的供詞和物證,派人拿了陳正廷,不管他認不認,只拿了他歸案,由着杜啓崖去頂罪,這案子就算是到此爲止了。”

    魏鸞是個聰明姑娘,立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爲她,因爲魏家,更多的,是因爲湖州城的風言風語,他不能草草結案。

    即便如今手上有了人證和物證,也要陳正廷心甘情願的認罪伏法,不然外頭總會有流言紛紛,傷的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名譽,還有她和魏家。

    魏鸞心頭暖暖的,那股子暖流又很快蔓延至她周身:“我明白了,只是覺得很爲難你。”

    黎晏去握她的手,那小手軟軟的,她又一向養得極好,他捏在手心兒裏,連眼底都柔軟了一片:“沒什麼爲難的,從一開始就想得到,來湖州這一趟不是那麼好走的,我要是嫌麻煩怕麻煩,當初也不會答應來了,只是事到如今我越發後悔,真的不該帶你一起來,你爹他”

    說來就又要扯到魏業身上去,這裏頭便又牽扯出湖州的流言和京城廣陽王府奇怪的舉動。

    黎晏自顧自的收了聲,免得說得再多些,引起她的懷疑來。

    他乍然收了聲,魏鸞反倒不疑有他,反手握了他一回,就往外抽了抽自己的手:“這時候提這些做什麼,上回不是說好了,都不再提了,便是真有什麼,也只等着回了齊州再說嗎?”

    她勉強的笑,嘴角上揚的弧度是僵硬的:“回客棧去吧,好在你沒把許恭扔到大牢裏頭去,就押在客棧中,我估摸着陳正廷這會兒也早就醒了,趙隼應該沒再叫他見過許恭,不過出了這種事,不見到許恭他不會輕易離開,現在回客棧,十有**還能再見見陳正廷。”

    魏鸞猜的沒有錯,陳正廷果然沒有離開,是以黎晏帶着魏鸞從外頭回客棧時,兩個人剛剛饒過影壁牆,就瞧見了大堂門外抄着手來回踱步的陳正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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