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二百九十五章:真相
    第二十八章一般無二

    崔長陵並沒有再往院中送她,不過是吩咐了幾句,叫她有什麼不中意的,只管找崔平說就是。

    王羨再三的謝過,才目送他出了四四方方的小院去。

    崔長陵心下覺得有些不對勁,王遙之所說的一切,他都太輕易的信了,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雖然一時說不出古怪在哪裏

    他正想着,見崔平迎面過來,便叫了聲平叔:“王家的人都送走了?”

    崔平躬身禮了一回,又說送走了,但面色有些不大對,說不上難看,只是複雜。

    崔長陵咦了聲:“怎麼,有事不能跟我說?”

    崔平忙說不是:“天大的事沒有瞞着郎君的道理,只是只是這兩日奴才看在眼裏,郎君對王家這位小郎君關切得很,又十分上心,好些年沒見郎君這樣過,奴才覺得這是好事兒,並不想議論那位小郎君的是非。”

    “是非?”崔長陵覺得有趣,高高的挑眉,“今日才進府的人,已經有了是非能叫人議論了嗎?”

    他這樣說,便是已然有些不高興了。

    崔平想着果然王憲之很有過人之處,他跟在郎君身邊服侍這麼多年了,郎君對家裏的下人雖然要求高,可卻一向寬厚,更別說是對他,即便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也很少帶的如此明顯。

    今日他不過才說了王憲之一句,郎君便

    “怎麼?”

    崔長陵說這話時候音調有些發沉,崔平吸了吸鼻子:“這位小郎君帶進四口大箱子,王家的人幫着安置,您交代了,朝露是不許人輕易進的,奴才就帶着人幫忙,全安置在西側的跨院裏,原本也是好心,既住進來了,又是高門郎君,奴才得拿他當半個主子看纔對。”

    他說了半天,一大車的話沒個重點,崔長陵擺擺手:“你只管說,王家的人幹什麼了?”

    “幫着安置東西的人,一個也沒能靠近那四口箱子,郎君您說奇怪不奇怪?”崔平面不改色的往下說,“都是些穿的用的,王家過來的人不多,要一樣一樣的收拾,不知得多少工夫耗費,可偏就不許我們的人插手,未免顯得神神叨叨,透着一股小家子氣了。”

    “所以你覺得王憲之是個神神叨叨的人?”崔長陵眯眼看他,“平叔,你好像對他很不滿。”

    不滿談不上,沒多少交集的人,就沒有矛盾和衝突。

    可是自從當日王憲之見過郎君一面後,郎君有太多反常的地方,這叫崔平心下難安。

    郎君是博陵崔氏的驕傲,是郎主最得意的一個兒子,支撐門庭少不了是郎君的事兒,他就該一輩子這樣眼高於頂,一輩子四平八穩的走下去,現在是尚書令,將來還會更尊貴,不會爲了誰改變,也不該爲了誰出岔子。

    目下是沒有什麼差錯,可誰又能保證以後呢?

    王憲之還沒住進來時,郎君就已經一再的包容和忍讓了,王家大郎君說什麼家裏不放心,這樣的話郎君聽了都不說什麼,反而還同意了三日之期的約定一樁樁一件件,無不令崔平暗暗心驚。

    也許是這樣的想法積攢的太多,再看王憲之或是他身邊人乾的事兒,就總覺得古怪。

    可他又不好在崔長陵面前直言這些,卻也不想扯謊,緘默了許久:“郎君覺得他不古怪嗎?”

    “我應該跟你說過,他不能沾染生人氣息,你忘了嗎?”崔長陵音調已經發冷,“他帶進府的東西,叫他自己的人打理。你是好心幫人家,可犯了他們家的忌諱,人家家裏的人,還能給你好臉色看嗎?”

    話是這樣說不錯,可這畢竟還是尚書令府的地方,怎麼說也輪不着王家人給他這個大總管臉色看。

    崔平反手摸了摸鼻尖:“郎君說的,奴才懂,可奴才看不明白,郎君對王家人一味寬縱,就只爲了這位小郎君嗎?”

    原來在崔平眼中,他對王家的人,是一味寬縱的。

    實際上自己不是沒這個感覺,好似近來看王家人都比外人順眼,王遙之兄弟說什麼,他也比以往都願意耐心的去聽。

    只是從沒想過是爲了什麼

    一個王憲之,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嗎?剛住進他府中,連熟識都還算不上,就已然能夠左右他的心思了嗎?

    他突然有些明白崔平對王憲之的牴觸是從何而來,面色便舒緩下來:“平叔,這麼多年了,我說話也好,做事也罷,有沒有過沒分寸的時候?”

    崔平搖頭,也品出味兒來,低了低頭:“奴才只是怕”

    “你是怕一個王憲之亂了我的心神,叫我爲了他把什麼都不顧了。”崔長陵說着就笑了,把目光從崔平身上收回來,深吸口氣,“這次代天子納賢,我所看中的,只他一個。我自行冠禮後,不知有多少人殷勤切切,想送家中子侄入我門下,我卻一概推拒。王憲之不是我正經收的弟子,卻是我名義上的弟子,他是第一個,也只會有他一個。平叔,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崔平心頭一顫,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活了這麼些年,莫名其妙的就對這麼一個人有了這樣一份心思,想拿他當弟子看待,那就同當年溫夫子對郎君是一樣的道理,既有了這樣的心,對這個人,甚至是他家裏頭的人,都會生出寬容,更有甚者將來這位小郎君在外若是受了委屈,捱了欺負,不要說太原王氏,連郎君都是要替他出頭的。

    崔平嘆了口氣:“郎君這樣說,奴才就沒有不明白的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再編排王憲之的不是,那就成了明着同郎君擡槓了,這不是做奴才的本分,崔平也從不會仗着服侍的久就這樣沒分寸。

    有些話說了是關切,但有的說多了,就是倚老賣老。

    他弓了身下去又拜了一回禮,算是辭禮,正待要退下去時,崔長陵又揚聲叫住了他。

    “郎君還有別的吩咐嗎?”

    崔長陵恩了一聲:“這些話,我同你說過一次,便不會說第二次了。府里人多口雜,他住在咱們府上,一則我是這樣的心思,二則還有太原王氏的面子要顧,有什麼閒言碎語,對誰都不好,我一向不苛待下人,但這個分寸,你拿捏着管教吧。”

    人才住下來,就算着以後的事兒了崔平心裏又是一聲長嘆,他也別拿這位小郎君做半個主子了,只怕他多住幾日,地位同郎君就一般無二了。

    第二十九章試探

    卻說王羨那邊一個人悠閒悠哉的進屋去,整個人渾身散發着一股子的滿足和得意,從家中出來時,對爺孃的那點愧疚和歉意,在和崔長陵的一番交談,以及見了這小院中精緻的佈景後,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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