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三百零六章:吞了大半銀子
    第306章吞了大半銀子

    魏業始終掖着手站在一旁,冷着臉看添香。

    這事兒他也覺得十分古怪,照說郭閔安是個極有能力的知府,幹了半輩子的刑名,這點子小把戲,他怎麼會查不出來?

    添香和王全欺上瞞下,在驚動了官府之後,仍舊能夠抽身出來,實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然則他在府中時,不論怎麼問,添香都隻字不提,只是一味的哭哭啼啼,說她鬼迷心竅錯了主意,叫饒了她,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肯再說。

    他也是實在沒了辦法,再說除了這種事情,他也不可能饒恕添香,這才叫小廝拿了人,帶着一起到府衙來,而至於王全那裏,他也吩咐了家中奴才,往王全家裏去走一趟。

    不過他當時就料定了,王全必定已經不在家,畢竟出了事兒,他只怕早就慌了神,先前是官府的衙役拘着,他走不了,不然甫一出事,他肯定就跑個無影無蹤了。

    這會兒郭閔安噙着笑打趣似的問添香,他好整以暇的打量過去,發覺添香還是低垂着腦袋不肯擡起頭,他抿脣想了想,擡眼又去看郭閔安:“大人,我能說幾句話嗎?”

    郭閔安高高的挑眉,做出一副你自便的姿態來,也不攔着他,也不言聲,就那樣盯着他看了一眼而已,便又收回了目光來。

    魏業也不當回事兒,他看便由得他看去,經歷過這次的事情之後,郭閔安這位四品知府的心裏,對魏家再不會提起任何的好感來,他一早心裏就有數的。

    這會兒魏業把腳尖兒調轉個方向,整個人徹底的面朝着添香所跪着的方向而站定住,他一開口,聲兒是沉悶的,叫了聲添香,便又收住了後話。

    添香猶豫着擡起頭,一雙眼兒是通紅,像是委屈極了。

    魏業一眼瞧見了,心中只覺得不屑極了:“你覺得很委屈嗎?”

    添香忙不迭的搖頭:“是奴婢犯了糊塗心思做錯了事,不敢覺得委屈。”

    魏業哦了聲,也不接她這話,這樣的話,他在府中時就已經聽了好多遍。

    他雙手環在胸前,撇了撇嘴:“到了府衙大堂上,知府大人問你話,你還是不打算老實回話嗎?我呢,在府上的時候,也告訴過你,王全跑了”魏業把尾音一拖,略彎了彎腰,死死地盯着添香,“他跑了,你不會不知道意味着什麼吧?”

    添香顯然嬌軀一震,瑟縮着肩膀點頭說知道。

    魏業反倒覺得奇了怪了。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照說來,王全比她大了近十歲,也早就成了家,家中有妻有兒,和添香之間,絕不可能有他所想的那種關係,而添香也不大可能真心實意的愛着王全。

    那既然是這樣,爲什麼到了這個地步,添香還願意替王全周全呢?

    高臺上的郭閔安倒是聽明白了魏業的意思。

    合着這丫頭早就知道王全撇下她,自己跑了,但還是什麼都不肯吐露,甚至都不願意去攀咬王全嗎?

    念及此,郭閔安把眉心緊蹙着,驚堂木又一響,魏業站直身子回望過去,便只聽郭閔安冷着一把嗓子:“人家丟下你,自個兒脫身跑了,現在東窗事發,你反倒替他周全?你是這些年在內宅中當差服侍,腦子也不清楚了嗎?”

    拿這樣的話說個姑娘家,委實難聽過了頭,連魏業都下意識的擰眉,顯然對他這番話無法苟同。

    添香哽咽着,猶豫了半天,誰都沒有再開口催促她,直到屋外狂風忽起,帶着樹上的枯葉颯颯作響,她才吞吞吐吐的開了口:“其實不是奴婢不願意說,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一面說,一面拿手背抹了一把淚:“當初玉佩是奴婢偷出清樂院的,找上王全,是因爲是因爲”

    她抿了抿脣,顯得有些爲難起來。

    郭閔安心念一動,登時面色一沉:“這不是你第一次從清樂院偷了東西拿去變賣吧?”

    添香一怔,眼皮一掀,望上去,見郭閔安目光如炬,才支支吾吾的點頭說是:“以前也幹過這樣的事兒,隔三差五的,一年能偷個三兩次,其實就足夠換不少銀子了。二姑娘身邊兒,沒有不好的東西,個頂個的金貴,偷出去一件,變賣了,換回來的銀子,奴婢和王全分了,也夠好幾年花的了。”

    魏業聽的鬢邊青筋凸起。

    這丫頭真是從小進了魏家服侍的,一直放在清樂院,當初魏鸞還誇過她,手腳麻利,辦事兒又勤快,乾的總比別人多,所以逢年過節的,魏鸞總會多給她添些賞賜。

    這些事兒他原本也不大留心,還是今兒個事發之後,王川在他耳朵邊唸叨,他才知道,原來魏鸞在院子裏,是那樣偏她的。

    可這丫頭簡直是狼心狗肺,一點兒也不感念魏鸞的恩情。

    怪不得在家裏頭,任憑他們怎麼問,她都不肯吐實話,原來是心裏頭有愧,原來她根本就不是第一次偷了東西拿去變賣!

    “你從前偷了清樂院的東西去變賣,也都是經王全的手,所有有一纔有二,之後再三再四的,又從沒有被人發現過,你便覺得,王全的確是個靠譜的人,一來二去,時間久了,你們兩個狼狽爲奸,是吧?”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郭閔安已然全都明白了。

    添香和王全兩個人裏應外合的變賣清樂院之物,早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不是一年兩年,再漫長的歲月中,王全早就已經有足夠的經驗,應付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從而保證他們二人所做下的勾當,不被任何人察覺。

    也正因爲如此,今次衙門查到魏家去,卻仍舊沒能查到添香和王全。

    倘或他二人是第一次謀劃這樣的事,那勢必會有紕漏,但怎奈早有太多的經驗,善後之事做的極好,又遇上忍冬也是個糊塗的人,怕惹上禍端,所以一直不敢說,玉佩是早就丟了的,叫他們以爲,官府接到密信報案的前後,玉佩纔剛從魏家流失出去,一來二去,越發耽誤了,才更查不到添香的身上去。

    “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王全把東西拿到外頭之後,都是怎麼處理的?”

    添香仔細的想了想,要說全然不知道,也不是,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要說十分細緻的,便不知情了。

    是以她先是點了點頭,可旋即又搖頭叫大人:“奴婢只知道,王全每次得了東西,帶到外面,都不是他親自出面處理的,就怕哪天二姑娘發現或是察覺了,要查起來,查到他身上去。大多時候,他都是尋了外頭的人,也不用熟識的,橫豎得了銀子,他會抽出一些分給人家,分的不算多,並不影響我們兩個的所得,但奴婢頭幾次裏打聽過,他找的都是些遊手好閒,或是不務正業的懶漢,每回抽個三五十兩銀子給他們,他們都樂意幹這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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