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三百二十二章:患得患失
    第3章患得患失

    可即便是無心之失,也險些釀成無可挽回的大錯。

    更何況,這件事兒

    “那之後你就沒有去問過添香嗎?”

    魏鸞仍舊沉着臉,目不轉睛的盯着齊娘看。

    她長這麼大,齊娘在她的心裏,一直都是個可以依靠的人,那不單單是因爲齊娘愛護她,看顧她,更是因爲,在魏鸞的心裏,一直都覺得齊娘是個極有主意,也極有辦法的人。

    她還記得七歲那年,秦令歆給魏家送了張帖子,指明瞭要她到王府去赴宴。

    其實那時候大家都只是幾歲的孩子,聚在一起瞎胡鬧,哪裏算得上什麼正經的宴,還值當下個請帖呢?

    再加上那時雖然年紀小,尚不知男女情愛爲何物,但秦令歆從小就是個囂張跋扈慣了的主兒,她心裏頭有黎晏,哪怕那時並不曉得,那便是真心喜歡了,在秦令歆的眼裏,黎晏也是別人不能碰的。

    偏偏黎晏一門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秦令歆便與她十分的不對付。

    所以魏鸞不想去。

    那會兒也是齊娘勸着她,叫她不要使性子,又陪着她一起去了廣陽王府赴宴。

    現而今回想起來,真沒多大的事兒,也是她鬧脾氣,實在懶得跟秦令歆過多的接觸打交道,只不過是齊娘心更細些,也不想叫秦令歆越發拿了她的把柄說嘴罷了。

    然而就是這樣的小事不,是這十幾年間,無數這樣看似不經意的小事兒,叫魏鸞對齊娘越發的信任與依賴。

    在漫長的歲月中,魏鸞已經習慣了

    她有時想得不夠周全,如今還好些,前世活着的時候,大大咧咧的,好些事兒,也有好些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眼裏只看得見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只想守着這點子所謂的安穩,過好自己的餘生,從未有過多思多慮的時候。

    即便是如今重生之後,她曉得凡事多留個心眼兒,總不至於將來把自個兒給賠進去,還要連累親眷家族,但也架不住好些時候,意氣用事,魯莽衝動。

    其實大多時候,有齊娘在,她才安心。

    是以齊娘方纔說,在她的心裏,終究,黎晏的分量更重些。

    這個話,並不對的。

    只不過是那會兒話趕話的說到了這兒,而她心裏頭又憋着一口氣,對齊娘十足的不滿,纔會默認了那句話的。

    如果說齊娘在出事之後,不曾問過添香,她是絕對不信的。

    果不其然,齊娘那頭抿緊了脣角,點點頭:“我問過她,可是她什麼都沒說。”

    又是什麼都沒說?

    添香的背後,站着的,究竟是什麼人,怎麼能叫她這樣死心塌地的。

    魏鸞深吸了口氣,盯着齊娘打量了好半天:“你說的這些,我信。”

    齊娘眼角一抽,眼窩一熱,眼眶立時就紅了一圈兒:“姑娘”

    她聲兒是顫抖着的,魏鸞終於站起身,又肯靠近了她的牀邊,稍稍一側身,在牀邊兒坐了下去。

    魏鸞看着齊孃的神情,心下動容,上了手,握住齊孃的手:“你的心思,我也都弄明白了,只是齊娘,以後再不要這樣了。我長大了,如今是個大姑娘了,好些事兒,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譬如今次到湖州去的時候。你的心裏,是爲我好,怕我路上出什麼事兒,又或是到了湖州,被陳家人算計陷害了,可你卻忘了,我身邊還有大哥,還有黎晏,他們會護着我,而我也會保全我自己,不會把自己置身困境中去的。”

    她嘴角往上揚一揚,面上的神色也糅合下來:“進門的時候,我說話是重了些,可你看着我長大的,又奶我一場,還不知道我這個狗脾氣嗎?”

    齊娘便噗嗤一聲笑出來:“姑娘是高門裏的女孩兒,怎麼這樣子說話。”

    說起話來還能嬉皮笑臉的,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大半了。

    只是魏鸞心裏頭到底還是犯嘀咕,一則這事兒是由黎晏而起,不然她也不會懷疑齊娘,而如今齊娘也曉得事情由黎晏而起,兩個人彼此之間,怕是生出了嫌隙來,誰看誰都是不順眼的。

    二則,添香那裏

    她本來以爲,添香只是受人指使,卻並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一層關係在。

    這會兒魏鸞又安撫了齊娘幾句,說了些寬慰的話,臨了了,也不打算瞞她,又叫了聲齊娘:“我打算到齊王府去一趟。”

    齊孃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姑娘去齊王府做什麼?”

    魏鸞見她變了臉色,知道她心裏頭在想什麼,無奈的嘆了一聲:“方纔是說氣話,不管到什麼時候,你和黎晏,於我而言,都是一樣重要的。齊娘,你有你的苦衷,而黎晏呢?他會懷疑你,也是爲我着想,怕我稀裏糊塗的吃了暗虧還不自知,並非是針對你的”

    “這些我知道。”齊娘眸色暗了暗,“只是有時候想想,這位殿下小小的年紀,心思未免也太沉了些。從前姑娘和他在一處,我從沒有說過什麼,可今次,他是爲姑娘着想不錯,但我畢竟是姑娘身邊兒最親近的人,他一樣動了心思懷疑,總覺得叫人心裏不安寧。”

    齊娘話音落下,又偷偷地打量魏鸞神色,見她倒沒有多少牴觸的情緒,纔敢自顧自的又解釋起來:“我不是說要編排殿下,殿下對姑娘的心意,我從來不敢懷疑。這麼多年來,我看在眼裏,都覺得感動,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有些時候,能爲姑娘做到那樣的地步,實在是難得極了,且又是十幾年如一日的,把姑娘放在心尖兒上呵護着。可是姑娘,如果有一天,齊王殿下存了心瞞着姑娘一些事兒,姑娘覺得,論起耍手段,玩心眼,姑娘可比得過殿下嗎?”

    比不過的。

    男人們生來好像就對這些勾心鬥角更擅長,而女人們的紛爭,更多的也不過只在內宅中。

    大局觀不夠,眼界心胸全都不夠,拿什麼相比?

    如果黎晏是個平庸無能的人,也許還好些,可偏偏他不是,他從來都不是。

    生在皇宮,長在皇宮的人,那樣的心思深沉,是打小就烙印在骨子裏的。

    魏鸞從沒有害怕過,也從不覺得這樣的黎晏有什麼不好,尤其是重生之後,她更加的明白,人活一世,有些籌謀與算計,是不得已而爲之。

    人要活下去,要更好的活下去,不被人算計,就只能算計人。

    從前她相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可到頭來又怎麼樣呢?

    前世她從沒有生出過半分害人之心,卻落得那樣的下場,一杯毒酒,送她身赴黃泉,憑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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