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提着拖地婚紗,穿着寬大的拖鞋,噠噠地走過來,“素乙,你被萌萌訓練的畫眼線都不流淚了。”
素乙按着化妝師的指示,擡眼看着天花板,“文靜,你的新娘妝好了嗎?”
文靜閒閒地坐在旁邊的純白沙發上,笑道:“還沒,所以過來看看。”
化妝師讓閉眼,畫上眼線,聽到開門關門聲,文靜匆匆地離開了,“隊長打我電話了,估計輪到我了。”
素乙頭一次在婚紗店化妝,對這裏的事物都帶着新鮮。
每間化妝間主色調偏粉紅溫馨,佈置得猶如少女的閨房,走入式更衣櫃,落地鏡,大的梳妝檯,還有家人陪伴的沙發,保證了私密性的同時,又具備讓準新娘,緊張的心很快放鬆下來。
素乙的長髮在頭頂高高盤起,粉紅綠葉花環固定,耳邊垂下一縷捲髮,耳帶珍珠耳釘,身穿淺粉斜肩長裙,腳蹬白色平地皮鞋,素乙在落地鏡前,提起裙襬轉了圈,薄紗輕揚,嫣然就是伴娘一枚。
訂好妝,按照事先約好的,大家都到樓下大廳集合,粗略看看,伴娘基本都下來了,十位新娘還沒有下來,店內負責人高聲道,“大家以門爲中心,左右分開面對面排兩排,一會新娘下來,每兩位伴娘跟一位新娘,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大家都很配合。
站好位置,素衣看着兩邊清一色的伴娘裝,大堂裏富麗堂皇的歐式風格,如果這時有客人進來,那絕對是貴賓級的列隊歡迎。
店內工作人員,一部分忙着給素乙她們掛彩帶,另一部分忙於走秀的工作,給素乙看着胸前某某婚紗店的字樣,怎麼覺得自己越看越像迎賓的。
店外的行人好奇的,議論的,都好奇地停下來看一眼,再匆匆地離開。
在等新娘的空擋,二十個女孩子,因沒幾個是熟悉的,還僅限於新鮮地互相左右,笑着打量起來,等得無聊,素乙扯了綵帶,玩起上面的流蘇。
“唉!來了…來了!”不知道哪個女孩子叫了出來。
一雙銀色細跟鞋,從樓梯上優雅地走下來,層層疊疊輕紗瀰漫,精緻的珠繡,綴滿軟緞織就的玫瑰花,飄逸的頭紗,手中捧着的束花,精緻的新娘一套,頭髮自然的披散下來,尾部微卷。
“素乙,好看嗎?”文靜在素乙身邊停下,笑着和她說話。
素乙眼睛擦了又擦,要是文靜不和自己說話,自己絕對不認識這位童話中的公主,就是自己的女神文靜了。
看着手中長長的拖地裙襬,散發着瑩潔而純淨的光,那些附着在文靜身上的輕紗,彷彿被施了貴族的魔法,隱隱藏着不可一世的傲慢與神聖。
當雙腳踩在鋪設好的紅布上,素乙才覺得先前的擔心是多餘的。
領隊的模特隊隊長,穿着大紅現代中式婚紗,髮髻斜綰,簡單的古典木梳固定,齊肩的流蘇耳環,隨着她的走動,一步一搖,抹胸處和拖地長裙上,是金色的並蒂蓮亮片,走動中的裙襬上,彩繡着鳳凰牡丹花,盡大家閨秀的性感優雅。
。
尾隨的工作人員忙得不亦樂乎,除了幫着鋪設紅毯,還要兼顧客戶,一會簡短的解說活動細則,一會分發表格讓她們填寫。
“文靜,這婚紗穿起來就和普通衣服不一樣,要擱平時,穿這麼少,保準懂得瑟瑟發抖!”素乙感嘆道。
文靜低頭整理着婚紗,笑道:“婚紗是女人心底一個最溫暖、最柔情的夢。當然不一樣了。”
一個女生驚呼道,“呀!好多人給我們拍照呢,你看我,今天上鏡不?”
素乙和文靜尋聲過去,確實有好多人給他們拍照。
新娘前面的三輪車上,放着幾臺電扇,吹得她們的裙袂飄飄,這加了特效的場景,確實唯美。
一路過去,有驚豔,有讚美,有激動的尖叫,還有負面的罵聲,什麼要風度不要溫度,什麼招搖過市,什麼在搞傳銷之類的。
面皮薄的還真頂不住,幸好大部分都是心裏素質過硬的,都堅持走完了全程,素乙穿平底的都腳痠,更何況文靜她們。
素乙回化妝師那裏拿了洗面奶和卸妝水,去洗手間卸妝,“文靜,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好累咯!”
“嗯,可以了。走了三個半小時,路上坑坑窪窪的,腳還真喫不消。”
“你平時都走這麼長時間嗎?”
文靜噗嗤笑出聲,“難得的,越是辛苦,回報越高,我們模特隊人數少,這種活很難接得到。”
“哦,那我這次有多少?”素乙兩眼放光,滿眼都是人民幣。
文靜湊到素衣耳邊,輕聲道:“兩百!”
素乙張大了嘴巴,“文靜大大,我真是太感謝你啦,這可抵一週的生活費了。”
“呵呵…這就把你高興成這樣了。”
素乙哀慼道,“你是不會了解我們拿死‘工資’族的無奈的。”
“一會你得自己回去,我和隊長約好了逛服裝店。”
素乙提出,“那明天中午一起喫飯?”
“恩。”
馬上儲存箱裏的包包,拿出手機,發現好幾通電話和短信,短信和電話都是黎城打來的,無外乎譴責我隨便找了個球迷,說素乙如何的不講信用,讓他在熟人面前丟了臉云云。
素乙看後冷笑一聲,直接把號碼拉入黑名單。
最後一條是承明學長的,問素乙第一天的實習情況。
素乙有點小小的心虛,解釋了下自己昨天和師傅請了假,今天下午賺外快的事。
那邊很快回過來,問明天去不去,去的話正好順路給素乙載過去。
素乙想了想,已經麻煩學長很多了,於是回了短信:謝謝學長,你忙你的事情,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等了會,學長才回:下午鄭偉和我說,生物系的黎城邀你看足球賽。
素乙嘟起嘴,鬱悶的回:我壓根就沒想去。
承明想起下午,自己去生物系看到一個胖男生,坐在黎城身邊的樣子,就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