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突然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連之前可以內呼吸的感覺都沒有了。
窒息讓她大腦一片空白，手不自覺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東華羽凡痛苦的縮卷着身體，全身還無力理的顫抖。
缺氧的大腦讓她整個人的精神變得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冰冷的感覺將她緊緊的包裹在裏面。
絕望再一次席捲着她。
不、不能死。
東華羽凡死死的咬着牙，儘管因爲缺氧，身體已經開始不斷地抽搐。依舊死死的咬着牙，不讓自己任何徹底的失去意識。
“睡吧，睡着了就再也沒有煩惱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忍受了多久，彷彿每一分每一秒都極其漫長。
而在此時，一股虛無縹緲的聲音緩緩的飄入她的耳中。這聲音非常溫柔，就彷彿小時候媽媽哄她睡覺時候所唱的搖籃曲。晃晃悠悠間，那種痛苦的感覺似乎開始緩緩的消失。
隱約間，眼前似乎有一道柔和的光，東華羽凡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觸碰那一絲溫暖。
身體的冰冷讓她身體沒有辦法動彈，可是溫暖似乎就在眼前了。努力的想要去觸碰那片溫暖，可是在即將觸碰到的一瞬間，東華羽凡停住了。
“不對。”
驀地睜開眼睛，喃喃的開口說道。
一瞬間，周圍開始如同破碎的玻璃。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非常的緩慢
掙扎着站起身，東華羽凡看着周圍不斷旋轉的片段，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一些什麼。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周圍的一切。可是慢慢的，眼前似乎再一次變得黑暗了起來。耳邊又是一片安靜，無聲無息。
她感覺自己彷彿漂浮在空中，隱約間，彷彿有一個女子在唱歌，聲音很朦朧，聽不清在唱什麼。
聲音由遠到近，近的時候彷彿就在眼前一樣。
東華羽凡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可是和她一樣，鏡子裏面的人也在好奇的打量着她。
“你是誰……”東華羽凡想要往前走兩步，鏡子裏面的人和她做了同樣的動作。
伸出手，想要觸碰，可是當和鏡子裏面的自己指尖觸碰到一起的時候，一股類似於觸電的感覺頓時讓她的手往回縮了縮。
隨機，一道空明的聲音在東華羽凡的腦海中想起。
“我是姬蕪神。”
東華羽凡後退了兩步，喃喃的說道：
“那我是誰？”
鏡子裏面的那個人往前面靠近了兩步，看着她輕聲說道：
“你是東華羽凡。”
東華羽凡愣住，對，她是東華羽凡。
可是這個念頭剛起，腦子裏面突然開始爆炸一般的痛，彷彿有什麼東西強行的擠了進去一樣。
看到這樣痛苦的東華羽凡，姬蕪神憤怒的想要衝過來，可是無論她怎麼靠近，都沒有辦法觸碰到東華羽凡。
“你爲什麼不願意面對我？不願意觸碰我，我就在這裏啊……我就在這裏啊……”姬蕪神在鏡子裏面神色猙獰，狠狠的拍着面前的虛無，大聲的喊道，猩紅的雙眼彷彿帶着一股嗜血的光芒。
可是，回答她的卻是對方帶着絕望一般的笑聲。
“哈哈哈哈，我該去哪裏……我拋棄了姬無言，爲了他，我放棄了整個魔界，卻死在了他的手裏。哈哈哈哈，你告訴我，我該去哪裏？”姬蕪神紅色的雙眸盯着東華羽凡，眼中的絕望一覽無餘。
最後更是帶着一股無助和恐懼。
而後，姬蕪神縮卷在地上，開始低聲的說着一些她聽不懂的話。可是儘管聽不懂，姬蕪神每說一字，似乎都有一幕幕鮮活的畫面在她腦海裏面不斷的回閃，彷彿放映的電影一樣。
看着畫面裏面的女子開始走到生命盡頭。
明明是一種在看別人人生的感覺，可是自己的心口卻莫名的開始疼。
捂着胸口，東華羽凡也跟着紅了雙眼，對面的女子如何的聲嘶力竭，如何的不甘和絕望，她再也聽不到對方的聲音。彷彿消失了一樣，而後，就連她人，東華羽凡都看不到了。
再次緩緩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一把劍，泛着冰冷的寒光，正插在她的胸口。對面的那個人眼睛裏面明明可以看到自己痛苦又不可置信的面容，可是卻沒有半點的情意。
“爲什麼？”東華羽凡張了張嘴，無聲的問道。
可是對方沒有過給她任何的答案，冷漠的有狠心的一把扯出深陷在胸口的那把劍。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頓時讓東華羽凡兩眼一黑，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雷鳴聲不斷響起，雙眼疲憊。
可是啪嗒啪嗒的雨卻開始不斷的落在她的臉上和身上，每一下都生疼。
努力睜開雙眼，任由雨水沖刷着臉上滑落的淚水，或是直接進入眼中與淚水融在一起。眼前的天空灰暗的彷彿再一次回到了魔界。
“我是不是要死了？”
這是她腦子裏面唯一想到的一句話。
被深愛的人親手殺死原來是這樣的感覺，觸碰着胸口的地方，那裏有一個血窟窿，彷彿還能夠感覺到自己滾燙的鮮血。
在閉上雙眼的最後一刻，一道淡藍色的光芒飛快的進入了她的胸口的血窟窿。原本準備好就這樣安靜死去的東華羽凡突然睜開眼睛。
心……好像不痛了。
而後整個人突然猛地往下墜，速度快的讓她根本來不及抓住身邊的任何東西。
“啊……”
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東華羽凡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想到剛剛度過的一系列的事情。快速的摸了摸自己胸口被捅了一劍的地方。沒有傷口，沒有血液，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那個女子……那個女子……是姬蕪神……
東華羽凡怔怔的回想着之前的每一處細節。
可是突然，她發現，那個一直懸浮在自己靈魂上面的東西消失了。
然而，她的記憶裏面卻多了一些熟悉又陌生的東西。這些東西正是之前所看到的那個女孩的一生，亦或者說，這正是自己的第一世。
這感覺還真是奇妙，她居然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親眼目睹了自己第一世的全部過程。並且還親身體驗了一把最後被風傾塵一劍殺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