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眉愣了一下，低頭一看，才意識到自己還穿着那套連體泳衣。
原來，她剛纔一直以這種姿態跟方羽說話……
姬如眉只感到臉頰發燙，耳根都泛起紅色。
“謝謝……”姬如眉接過方羽手中的衣物，低着頭，聲音細若蚊蟻。
但這個時候，方羽已經往前面走去了。
姬如眉擡起頭，看了一眼方羽的背影，又看向手中的衣物。
這是方先生的衣服……
姬如眉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
但這個時候，她發現方羽遠走越遠，趕緊起身，把方羽給她的衣服往身上套。
套上衣服後，姬如眉便小跑着，往方羽的方向追去。
追上之後，姬如眉發現趴在方羽肩膀上的噬空獸，眼神微變，正想開口詢問。
“轟隆……”
就在此時，地面劇烈震動！
姬如眉一時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地。
方羽擡起頭看向前方的山路，眼神微微閃動。
他轉過頭，看到姬如眉正在爬起身。
方羽身形一閃，來到姬如眉的身旁，將她一把抓住，而後便運用真氣，直接踏着石門旁的崖壁，往上而去。
姬如眉雙眼緊閉，緊緊咬着紅脣，強忍着不發出尖叫聲。
她心裏清楚，她出現在這個地方，本就已是累贅，絕不能再給方羽添麻煩。
方羽單手攬着姬如眉，在半山腰的位置上發現一個內陷的小山洞。
這個山洞極其隱蔽，看起來應該是人爲製造出來的。
方羽沒有多想，帶着姬如眉進入這個小山洞之中。
但方羽的手一鬆開，姬如眉即便雙腳踩到地面，卻仍雙腿發軟。
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環抱住方羽的手臂。
方羽轉過頭看了姬如眉一眼。
此刻，姬如眉也正好看向他。
兩人的眼神交匯。
姬如眉的眼中既有惶恐，又有羞澀。
而方羽的眼中……卻出現恍惚。
眼前的姬如眉，與記憶中的冷尋雙，越發得像了。
方羽記得，初見姬如眉之時，他只是感覺有七八分相似，但細緻一看，無論是在面容還是氣質上，都有明顯的不同。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姬如眉與記憶中的冷尋雙的身影，逐漸重合起來。
這到底是爲什麼？
從常理上來說，一個人的容貌在成年之後，基本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再者，方羽與姬如眉認識也不算很久，見面次數也並不是很多。
但每一次相見，感覺總有不同。
這是方羽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還是其他原因？
這個時候，方羽想起之前林霸天見到姬如眉時的評價。
當時林霸天……似乎也說姬如眉十足像冷尋雙，甚至懷疑姬如眉就是冷尋雙。
這麼說來，方羽的感覺是沒有問題的。
可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姬如眉出生在江南姬家，是姬東山的獨生女，一個商賈世家的大小姐，未曾修煉，也對修煉不感興趣。
當年的冷尋雙，出生於尋常百姓之家，出生之後便展現出驚人的修煉天賦，被當時的二品宗門滄瀾門的九長老看中，收入門下。而之後，冷尋雙兌現了天賦，成爲了滄瀾門內的首席弟子。
兩人的生命軌跡，完全沒有共通之處。
而且出現的時間，也相隔了兩千多年。
轉世重生？
比起這種說法，方羽更願意相信是碰巧。
可越來越像這一點……卻又無法解釋。
“轟！”
方羽正在思索之際，下方又傳來一聲爆響。
“守住！必須守住！”
而後，又有一陣嘈雜的吼叫聲傳來。
方羽思緒被打斷，直接往下方看去。
不知何時，原先空蕩蕩的山路上，出現了一支身穿青袍的修士隊伍。
這羣人的服飾，與現在截然不同，與當年的修仙界……也有很大的差別。
可以看出來，這是上古時期的服飾。
此刻，這羣修士正緊緊盯着他們的前方。
方羽轉移視野，眼神微動。
在石門之前，也就是方羽和姬如眉之前所在的位置，出現了一大羣的異族生靈。
這些生靈擁有四肢，站立在地面上，但身上卻呈現出棕綠色的顏色，而且頭顱，面容，身軀之上滿是腐爛的傷口，觀感極爲噁心。
它們聳拉着身軀，慢慢朝石門走來。
“這麼大量的死氣……跟不朽族有點像啊，但外表比不朽族更加難看。”方羽心道。
姬如眉順着方羽的視線，看向那羣異族生靈，臉色發白，立即回過頭，雙眼緊閉，不敢再看。
“師弟們，我們必須守住門口，絕不能讓這羣屍族生靈登上山去，否則……不堪設想！”站在首位的青衣修士，大聲說道。
這支修士隊伍，人數不過十四人而已。
而被稱之爲屍族的那羣生靈，數量至少在一百隻以上。
數量差距極大。
這怎麼守得住？
方羽看着下方的情況，眉頭皺起。
他現在思考的是……目前正在發生什麼。
他進入了一個上古遺蹟。
而上古遺蹟內，卻突然出現這麼一副景象。
下方的屍族生靈，目標是這個虛真派，而不是他這個闖入遺蹟的外來者。
這跟其他遺蹟內的情況不太相同。
但下面的這些修士，還有所謂的屍族生靈，都是突然之間出現……
他們自然不會是活物，很可能只是虛像或是幻境。
這讓方羽想起上一次進入的上古遺蹟中，那一頭通天巨蟒……還有攻擊通天巨蟒的各種生靈的虛像。
“這是留下這處遺蹟的人，想要讓後來者看到的景象。”方羽微微眯眼，心道。
“轟！”
這個時候，下方已經開戰了。
那羣修士開始運用各種術法，對前方的屍族進行攻擊。
他們的修爲大概在化神期左右，已是相當不錯的修爲。
但他們的攻擊，轟在這羣屍族的身軀之上，竟然無法造成致命的傷害。
這羣屍族身軀也許會被轟出一個洞口，但它們的動作卻沒停下，仍在往山路走去！
就這樣，這羣修士真氣消耗大半，屍族卻沒有被消滅一隻。
而在這羣修士精疲力竭之時，屍族卻突然發起了進攻。
它們要麼跑，要麼跳，直接近身。
“小心！這些屍族身上的碾壓有劇毒，腐蝕性極強，一旦被觸碰，血肉便要融化！”有人大喊道。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敵不過大量的屍族近身。
沒抵抗多久，這羣修士……就這麼活生生地被這些屍族啃食血肉，融化成一大灘的液體。
一股惡臭散發開來。
只要是正常人，看到這一幕都很難忍住不吐出來。
姬如眉本來雙眼緊閉，但聽到下方古怪的聲音，便沒按捺住，睜開雙眸看了一眼……
然後，她再也受不了，捂住胸口乾嘔起來。
方羽眉頭微皺，在山洞內站起身來，往上方看去。
這個時候，下方的聲音消失不見。
定睛一看，原先那些屍族，還有地面上的噁心液體，都已消失不見。
場景，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
果然只是虛像。
“沒事了。”方羽轉頭看向臉色蒼白的姬如眉，說道。
姬如眉探出頭去，往下一看。
果然，長滿野草的山路上很空曠，一切都不存在了。
空氣中的臭味，也跟着消失不見。
“方先生……這，這是怎麼回事？”姬如眉仍沒緩過神來，顫聲問道。
“這裏的主人，在請我們看一場電影。”方羽說道。
“看電影？爲什麼他要請我們看電影……”姬如眉呆呆地問道。
“這個問題……就是接下來需要探究的。”方羽說道。
說完，他便擡頭看向上方的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