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居然認識他,可既然如此,爲什麼不直接聯繫他來呢?弄個馬友彪在這濫竽充數,給馬姓巫族人丟臉,而風嵐看見他後,也不由得臉色大變,立刻沉寂下來。
馬松並沒有理會團長,走到我身後說道:“我是受好朋友方南燕的邀請過來的,也不爲了別的,就是爲了替自己的朋友捧個場,他的事就是我馬松的事,他的麻煩就是我馬松的麻煩,他的朋友我馬松會當親人照顧,他的對頭就是我馬松的仇人,這句話我放在這兒,不相信的咱們可以試試。”
說罷,這馬松走到馬友彪身邊,馬友彪立刻起身讓坐,馬松也不推讓,大喇喇地坐在了椅子上。
之前,我對於馬松在巫師族羣中的地位並沒有太過清晰的瞭解,不過看衆巫師的反應,我心裏大概就有數了,只見就連最囂張的風嵐都收斂了不少,他哼了一聲對我說道:“沒想到,這屋子裏最牛逼的人是你小子啊,隱藏真夠深的。高人啊!”
“他是我們馬家族人的貴賓,瘋子,對他你得客氣點。”
“馬松,你不是嚇唬我吧?”
“我他媽的就是嚇唬你了,怎麼樣?”馬松瞪着眼突然提高了語氣。
風嵐顯然沒想到,他態度會突然變硬,既想找回自己的面子,卻又不敢和馬松翻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瘋子,你要是覺得這巫師天下就你們風家一家獨大,只能說明你傻,你要是覺得道宗密宗真的會因爲門戶之見鬥到你死我活,那也只是你們風家一廂情願的想法。你們家風星痕再牛逼,還能牛過當年的大巫師牛嶺?如果不是道宗巫師和密宗巫師精誠合作,大巫師牛嶺會被四大家族擊敗?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爲,牛嶺是道宗還是密宗的?”
這句話一說,風嵐頓時啞口無言,馬松又說道:“牛嶺可是屬於我們密宗巫師的,但我們馬葉兩族並沒有因爲這點而支持牛嶺,否則還能有你們家風星痕的今天?這些道理,你不懂,只能說明,你幼稚,難不成,你風嵐認爲風星痕也幼稚嗎?!你如果想利用兩派觀點相左而挑起巫師戰爭,只怕想的還是太簡單幼稚了吧。”
牛嶺屬於密宗我是知道的,因爲山裏那羣巫師祭拜的就是圖獺邪神,馬松說的這句話一針見血,讓風嵐這位做派最爲激進的巫師頓時無言以對。
馬松絲毫不給風家面子,又冷冷說道:“就算你挑起了巫師爭鬥又能如何?當年大巫師牛嶺準備如此充分,在擊退了扶桑鬼巫和黑暗魔法師的餘威之下,尚且未能統一華夏大陸巫師世界。難道,今天的風星痕就有十足把握?我看啊,風星痕差了牛嶺,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的事兒。風嵐,你究竟是在幫他還是在拆他的臺?如此替風星痕豎敵於四大家族面前,這可不是一種聰明的做法。難道說,風嵐,你想整倒風星痕,取而代之。”
話說到這份兒上,尤其是最後一句話,直接讓風嵐背後生寒,額頭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過了很久,他才深深吸了口氣道:“馬松,我聽你的。那麼你說,這件事到底怎麼辦?”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個道理在任何地方都能說得開,不管人類世界和巫師世界,這都是真理。當初我們巫師世界,和人類世界共同成立巫師部隊時,我們四大巫師家族都是出聲支持過的,這種支持,肯定也得落在行動上。巫師殺人也是犯罪,既然是罪犯,那肯定是必須得接受懲處,你還要在這裏施展強硬,風嵐你到底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我,我只是想爲死去的巫師討回一個公道。”
“風嵐,如果你覺得自己本領夠大,足可以進入巫師部隊暗牢直接殺死那名密宗巫師,我沒有意見,至少我不會袒護那位殺巫犯。我想,葉大姐應該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沒錯,我從來沒說過要偏袒殺巫兇手,但是老風的態度,實在太過份了。”
“沒問題,我支持你的選擇,並且族長也讓我帶句話,我們馬姓一族從上到下都不會捲入一宗刑事案件的正常審判過程,並且我們會嚴格遵守當年四大巫師家族所簽署的,賦予巫師部隊處理巫師罪犯權利的協議,這是我們對待這次巫師犯罪案件的明確態度。”
“我們也沒有異議。”葉大姨毫不猶豫地說道。
打扮得像農民的海姓老者微微點頭道:“做人做巫都不應逆勢而動,咱們還是順意而爲吧。”說罷對團長說道:“我決定中立,不會對這次案件過多關注。”
風嵐也不說話,起身朝屋外大步走去,因爲他知道,兩個支持,一箇中立,此時,他的意見,他們風家的意見,已變的無足輕重。
眼看着一場可能引起風暴的棘手巫師案件漸漸平息,我相信,在場絕大部分人暗中都鬆了口氣,這場兇險萬分的談判最終在馬松的強勢介入下,獲得了很好的結果。
而且,被這麼一個巫師大族,而且還是巫師世界公認、崑崙玄宮親自指定的巫師四大家族之一的馬家如此給面子,讓我清晰的感覺到,巫師這個族羣絕對也是一個知恩圖報,具有較高道德情操水準的族羣,雖然他們使用的方術絕大部分讓人覺得十分邪惡和恐怖。
得到了自己期望的結果,團長如釋重負,他邀請在場諸人蔘加將於不久之後開始的庭審等法律審判措施,但所有人都拒絕了。
畢竟,這確實是一起存在立場之爭的巫師犯罪案件,但他們可以裝糊塗,所以絕不會參與進來,馬松走之前對我說道:“有空就去大同城一趟,老王天天都在念叨你。”
我點了點頭,表示此間事了,一定去大同城一趟。
這起事件終於塵埃落定,“爲了世界和平”的巫師兇手也即將被公正執法,屋子裏除了團長和所有的中層幹部,另外還有我、班長曆橫和司馬南三人。
團長說道:“很感謝大家的努力,但是我們需要選一個優勝者出來,雖然這是一項任務,但也是一場對於你們年輕新人巫師的評測,所以案件有了結果,測試結果也應該宣佈了。”
很長時間沒人說話,最後還是葉小凡先說道:“這次,我大姨在整個談判過程中的努力有目共睹,而且司馬南捉住了齜蟾,有效的打擊了風嵐的氣勢,爲最終達到目的開了一個好頭。”
聽了這話,連團長都忍不住笑了,過了一會兒,他纔開口說道:“三個年輕人究竟誰在這場測試裏勝出,我們要商量一下再做表態,你們三位,先回避一下吧。”
我們三個人走出了會議室,隨即大門關上,班長對着我笑道:“這還用說嗎,冠軍肯定就是你了。”
司馬南並沒有搭腔,他站在走廊上神情木然,一動不動就如雕像一般,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班長這句話,因爲在這之前,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可能覺得我會勝出,而在我的潛意識裏,班長的能力比我高出不止一個當量級別。
可我沒想到,事與願違,我就這麼稀裏糊塗地獲得了勝利,這究竟是我的幸運呢,還是班長曆橫的不幸?
過了沒多長時間,大門打開,葉小凡當先走了出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對司馬南說道:“走。”兩人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