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啊,求求你了,接電話啊。”
姜漫雪低聲呢喃着,滿是祈求,背後是一直在拼命震動的門,咣咣作響間,門框都連帶着抖動了起來。
顧以瞳的電話打不通,姜漫雪趕緊想找其他人求救,她手指快速的拉動着電話簿,卻發現根本沒有求救的對象。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的社交圈窄得可憐,真的如同一個溝渠裏的老鼠,終日只在一片陰暗之中生活,根本就沒人理會她,連窺見一點陽光的希望都被無情的剝奪。
她想報警,可是一想到李向陽的話,她又有種孤立無援的恐慌,萬一……萬一警察來了過後,相信了李向陽的話呢?萬一……萬一她真的被也被抓進去了呢?
姜思涯馬上就要手術了,她不能被關進去。
咬了咬脣正想再找找,卻發現手機已經被她無意識的撥出去了一個號碼。
號碼上只顯示的一個‘傅’字。
姜漫雪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存的電話,估計是個陌生人,心一慌,正想掛斷,卻聽見那邊已經接起了電話。
“什麼事?”那邊接起電話後言簡意賅的問道。
是傅清野的聲音,他特有的,冷冷的帶着一點疏離的,彷彿雪松菸草的香味兒。
姜漫雪愣了愣,“傅清野?”
電話那頭的傅清野似乎是在辦公,打字的聲音咔咔作響。
“說話,什麼事?”
“沒……沒什麼……”姜漫雪下意識的隱瞞,她根本不想讓傅清野知道這種事情。
她在他面前已經夠難堪了,她不想再和他扯上什麼關係。
只是被拍了照上了報紙,齊安諾就這樣報復她,若是再扯上其他關係,以後指不定會更變本加厲的報復她,她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女人,根本惹不起齊安諾那樣的權貴千金。
她瞧了瞧身後的窗子,似乎這裏只有三層樓高,待會還可以跳下去。
就在這時,門外的李向陽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了,一邊踢門一邊大聲吼道:
“臭婊子,你給老子出來,老子可是花了五十萬的。”
李向陽的聲音很大,加上那撞門的咣噹聲響,驚得姜漫雪急忙想掛了電話。
“姜漫雪,你敢掛電話的話我馬上就讓醫院把你那弟弟給扔出來。”電話那頭的傅清野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的語調明明與平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卻硬是讓人聽出了一絲凜冽的意味,如同臘月寒霜,讓人直打寒顫。
“你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哪兒?”傅清野開口又是問道。
姜漫雪貝齒輕輕叩住脣,腦子裏一片混亂。
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李向陽又在門外面罵罵咧咧。
“等老子抓到你,你就死定了,你個賤貨……”
顯然傅清野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的那雙鳳眸裏有了刀鋒一般的戾氣與冷凝,握着手機的手也用上了勁。
“姜漫雪,說!”
尾音上挑間聲音的力度不自覺的加重,吼得姜漫雪渾身一顫。
她嚥了咽口水便是說道:“關東路的慈善宴會,三樓3201。”
姜漫雪的話音還沒落下,傅清野就甩下一句,“不準掛電話,敢掛電話你弟弟就死定了。
那輛從來都是保持勻速的賓利在這一刻的速度飆到了極致,索性不是高峯期倒沒遇上堵車,不過這樣一來,傅清野的油門踩得倒是更死了。
遇到紅燈,傅清野眼也不眨的就衝了過去,他那高超的車技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在各色車流裏靈活無比,一路只聽聞被甩在身後的人罵聲連連。
傅清野一邊開着車一邊凝神聽着電話裏的動靜,“姜漫雪,你現在是在衛生間裏嗎?”
姜漫雪在這邊點了點頭,“恩,是的。”
傅清野眼眸微沉,“你剛剛爲什麼不躲到臥室裏去打客房服務電話。”
姜漫雪有些微愣,“當時來不及想那麼多。”
對啊,她怎麼就忘記了可以去客房打服務電話,只要說有人騷擾她,自然會有服務員上來解決這個事情。
“姜漫雪,你的智商是被狗吃了嗎?它和你的胸圍真是成反比的。”傅清野薄脣緊抿,滿是不悅的神色。
“現在立馬用你手機上網查查這家酒店的前臺電話。”
姜漫雪正在想胸圍與智商的問題,忽又聽得他這麼說,急忙點頭稱好,可是驀然想起什麼,聲音都有些結巴。
“傅清野,我……我手機沒有上網的功能。”
傅清野沉默了半秒中,“姜漫雪,你是住在神農架的原始人嗎?”
在這個互聯網智能手機氾濫的時代,居然有人的手機還不能上網??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喂……”姜漫雪忽然聽到電話那頭沒有聲響了,方纔落下的心又是提了起來。
“喂喂……傅清野,傅清野……”又是喊了兩聲。
“不用喊了,我到了。”隨着這話一落下,砰的一聲巨響。
三樓3201的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粉塵四濺,顯而易見的狂怒。
李向陽聽着這聲巨響,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的不爽了。
一轉頭便看到一個男人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如同一個巡視領土的帝王,帶着目空一切的張狂霸氣。
“誰啊?你他媽誰啊!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李向陽氣得是臉紅脖子粗,這美人還沒喫到嘴裏就殺出個莫名其妙的程咬金,他今兒個是走了什麼黴運,待會兒他一定要找齊安諾退一半的錢!
傅清野看着李向陽那渾身贅肉只穿着一條短褲的模樣,眼眸裏的危險越來越多,如同暴風雨將要聚集的前兆,帶着毀滅一切的戾氣。
他掛斷電話,長腿一跨,慢條斯理的走向李向陽,行走間從口袋裏拿出一根雪白的手帕。
然後,他順手拿起桌上的銅製燭臺,扔掉了上面插着的蠟燭,接着,緩緩用雪白手帕包着燭臺的燭柄。
傅清野這一番動作,讓李向陽只覺渾身一激靈,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誰?你要幹什麼,這是老子的房間,還不給老子滾出去,知道我是誰嗎?”
傅清野眉色不改,連腳步的頻率都沒有變化,只是那一雙幽深鳳眸越加的暗沉如夜。
走到李向陽身前,二話不說,手上的燭臺直直揮向他那張肥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