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緩緩擡起手。
砰!
啤酒瓶直接掄到了何宏宇的頭上,一聲炸響,玻璃四濺,有的玻璃碎片彈到桌上,發出叮咚脆響。
“啊……”猝不及防之下,何宏宇被啤酒瓶砸了個正着,他痛叫着捂着頭身體朝着一側倒去。
不光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陸斯辰會來這麼一出。
昏暗的燈光下,陸斯辰單手插在褲袋裏,另外一隻手還拎着碎裂大半截的酒瓶,眉眼動都沒動一下,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着捂着頭嚎叫的何宏宇,他以往流光肆意的桃花眼眸,此刻看着讓人有些心悸。
何宏宇嚎叫着,忽然覺得額頭一陣溼熱,有鮮血緩緩從頭上溢出來,蔓延到額頭,滴到自己的眼前。
“啊……陸斯辰,你特麼的瘋了嗎?”赤紅着雙眼,就想站起身來,但是腦子的暈眩讓他的動作慢了半拍。
一旁的人終於是反應過來了,蔣二少立馬過來拉住何宏宇,“宇少,別急別急,咱們陸哥肯定是喝醉了,咱不跟他計較,走,我送你去醫院。”
何宏宇推開蔣二少,指了指還在流血的腦袋瓜子,怒聲吼道:“喝醉了?你他媽的哪隻眼睛看到他喝醉了?他今天連酒都沒沾一滴,是不是看我好欺負?我何宏宇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人拍過腦袋瓜子!”
其他人也跟着打圓場,“喝了喝了,陸哥在你沒來之前喝了幾杯,哎呀,都是兄弟都是兄弟,先去醫院……”
陸斯辰此刻卻說話了,他丟開手上碎了大半截才把人腦袋開了瓢的酒瓶子,一把揪起何宏宇的頭髮,將他上半身都提了起來。
“我糙,痛……陸斯辰你特麼的到底要幹什麼?!”何宏宇一張臉漲得通紅,痛感讓他又不敢亂動,只覺腦子陣陣發暈。
陸斯辰直視着他,一字一頓道:“我得教教你,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懂嗎?”
他說完後,就一把丟開何宏宇,一旁的人趕緊將何宏宇攙扶着站起來,“走走走,趕緊去醫院,你這腦袋上流着血可不是開玩笑的。”
何宏宇不依不饒,“陸斯辰,就爲了個女人,你就這麼對兄弟,我呸!自己叫來的,還不許我說兩句……你就是有毛病,神經病!”
蔣二少見陸斯辰眼眸一擡,看起來神色更加冷了,頓時一把捂住何宏宇的嘴巴將他拖出了包廂,“好了,少說兩句,走走走,趕快去最近的醫院包紮一下你腦袋,是不是都喝酒喝瘋了啊,怎麼口不擇言的啊……”
何宏宇被人帶走了過後,包廂裏有片刻的沉寂,蔣二少和其他幾個人坐在那裏,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尷尬無比。
有侍應生進門來開始收拾地上的玻璃渣,玻璃碎片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很刺耳,除了這個聲音,便是衛生間裏依舊還在嘔吐的姜漫雪了。
姜漫雪蹲在地上,抱着馬桶還在吐着,聲音聽着就痛苦不已,似乎是邊吐邊在哭。
陸斯辰沒有說話,只是坐到方纔何宏宇的那個位置上,沙發微微下陷,他坐在那兒,一隻手撐着顱側,眼眸看着衛生間裏的姜漫雪。
這個位置,視線極好。
一眼就能把姜漫雪看個清楚分明,她蹲在地上,緊繃的裙子將她的身形勾勒得很誘人。
長髮紮起的馬尾,隨着她的動作一甩一甩,髮尾掃在她的背上,隱隱蕩豔。
陸斯辰的手指輕輕動了動,“空調開低一點,有些熱。”
他眉頭皺起來,帶着不耐煩。
蔣二少連忙叫來侍應生,“快把空調開低一點,這什麼破地兒,把人熱死了。”
侍應生走了後,蔣二少仔細觀察着陸斯辰臉上的表情,又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姜漫雪身上,眼睛一轉,頓時心裏有了主意。
他湊到陸斯辰身旁,輕聲開口道:“我看她吐得挺難受的,估摸着平常很少喝酒,酒量不好,不如讓侍應生送盒解酒藥進來,吃了人也好受點。”
陸斯辰瞟了他一眼,緩緩開口道:“你是不是挺喜歡多管閒事兒的?”
蔣二少臉上的表情一頓,直覺不好,這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訕笑道:“不是不是,哎呀,陸哥別生氣,我這嘴啊它就是不太會說話,那什麼,我們繼續聊剛剛的事情唄,就那鐲子,陸哥您不是在問那鐲子嗎?”
陸斯辰應了一聲,“嗯,慈善拍賣會上那翡翠鐲子被誰拍走了?”
提到這個問題,蔣二少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了,“沒查到,vip的競價是不透露姓名的,那些人口風也緊得很,明着暗着都讓人去打聽了,就是不知道是誰。”
他話語頓了頓,拍了一下手掌,“不說別的,其實我都對那個買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傻缺啊,才能花這麼多錢買一個破鐲子……”
陸斯辰看了他一眼。
蔣二少頓時反應過來,懊惱的拍了一下頭,“嘿,陸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哈,我的意思是那個翡翠鐲子對吧,看着成色是不錯,但是它絕對不值兩千萬啊,那可不是錢多燒得慌嘛!”
陸斯辰冷哼了一聲,眸光看到姜漫雪的背影,臉上的神態越發沉了。
他緩緩開口道:“你們給我找個一樣的鐲子來。”
蔣二少眨了眨眼,轉頭和其他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陸哥你剛剛說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
陸斯辰不耐煩的擡眼看他,“年紀輕輕的你耳朵聾了嗎?”
蔣二少急忙搖頭,“不不不,不是,就是很奇怪啊,那翡翠鐲子是你拿出來給主辦方慈善拍賣的啊,這會子怎麼又要找個一樣的啊,陸哥,你不會是覺得現在翡翠漲價了,要跟風一波屯翡翠吧,哎呀,陸哥我跟你說,這能兩千萬買個翡翠鐲子的二傻子,肯定是百年難遇的,咱能遇到一次都算是運氣,哪裏還能遇到第二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