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辰並不知道。可是，僅僅只是這幾句，他就已經那麼痛了，更何況是姜漫雪？
姜漫雪掛掉電話之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可還是難以緩解心口刺痛的感覺。
她蒼白着臉色，大口呼吸着，扶住沙發的扶手緩緩蹲下身去。
眼淚早已經在不知什麼時候佈滿了整張臉。
她哆嗦着着手摸到電話，想要打給誰。
實在是太痛了啊……姜漫雪的手指觸碰着手機，可是怎麼都無法把它捏在手裏。
最終，她還是放棄了。
就算是能打的到，又能打給誰呢？給顧以瞳？她現在恐怕還巴不得看到自己這幅狼狽的樣子。
給傅清野？他一定有事在忙。
最終，姜漫雪想了想，只能放棄。
她縮了縮身體，把自己團起來，微弱的抖動着肩膀。
緩了好一會兒，姜漫雪才終於緩過神兒來。她做了個深呼吸，擦掉臉上的眼淚，重新站起身來。除了眼角還有些泛紅和淚痕之外，已經看不出她之前哭過的痕跡了。
姜漫雪揉了揉眼睛，終於覺得心裏舒服多了。
只是，她這邊才舒服一些，可陸斯辰那邊就不同了。
他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狂躁到狀態之中。屋子裏的東西被他砸了個七七八八。
林雅如聽到動靜，偷偷打開了一條門縫，然後探進頭來。
“斯辰……”
“滾出去！”陸斯辰猩紅着眼睛，頭也沒回，直接把手裏的東西砸了過去！
林雅如嚇得急忙把門關上，然後，就聽見重物砸在門板上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過了很久，一直到裏面沒有動靜了，林雅如才戰戰兢兢的重新打開了房門。
書房裏一片狼藉。地上都是被摔破的瓷器碎片。
“斯、斯辰？”林雅如磕磕絆絆的叫了陸斯辰一聲。
陸斯辰轉過眼來。他的眼珠里布滿了猩紅的血絲，但也只是看了她這麼一眼，緊接着就把頭轉了回去。
“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林雅如走近陸斯辰。
可是，還不等她的腳落下，陸斯辰突然冷着聲音呵斥一句：“別動！”
林雅如瞬間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了。
然後，她就看見陸斯辰從她的腳下前面幾寸的地方，撿起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抱着向日葵的女孩，那張熟悉的笑臉徹底刺痛了林雅如的眼睛。
“斯……斯辰……”林雅如的呼吸頓了頓。“那是誰？你拿的那是誰的照片？”
陸斯辰原本不想理會她。可是，她的聲音卻聒噪的很。直接讓陸斯辰的耳膜嗡嗡的作響，連半分緩解的餘地都沒有。於是，陸斯辰拂去照片上的灰塵，小心的把照片收起來，冷着聲音回答。
“你不是都已經看見了麼？還問什麼？”
陸斯辰那種小心翼翼，視若珍寶的動作，讓林雅如的心裏砰砰的跳着。彷彿有什麼真相就要衝破界限。可是，她卻偏偏不敢去觸碰。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姜漫雪的照片？那只是一張照片而已！”林雅如攥緊了拳，極盡的妒意一瞬間就在她的心裏炸開。“連一張照片你都要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她那個人呢？！你還不是要跟她離婚？！”
“你說過，要給我一個名分的！你對她這麼念念不忘，那我算什麼？！陸斯辰，我算什麼？我肚子裏的孩子又算什麼？！”
可是，陸斯辰垂眸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指。
他身上暴戾的氣息還未消退下去。
這會兒因爲林雅如的湊近，又有戾氣怒漲的趨勢。他毫不留情的一根根掰開林雅如的手指，然後看着她跌坐在地上。
陸斯辰站起身來，手裏拿着姜漫雪的照片，把她小心翼翼的夾在自己的筆記本里。
回過頭的時候，眸中只剩下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謊話說多了，是不是你自己都開始相信了？”陸斯辰的眸子裏帶着接近殘酷的冰冷。“你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我的？”
林雅如在瞬間臉色變得蒼白。
她仰頭看着陸斯辰，眼淚不斷的墜落下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斯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你的孩子，這就是你的孩子啊！”
可是，陸斯辰的表情卻沒有半分的改變。
“斯辰，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對我。你答應過我的，要給我一個名分……”她哽咽着，手腳並用的爬到陸斯辰的身邊，哭喊着。
“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爲了你，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啊！你答應過我哥哥，會給我一個名分的，你答應過的啊！”
陸斯辰垂着頭看她。冷淡的回答：“我答應過會給你一個身份。你的身份就是這個孩子的母親。除此之外，你還想要什麼？”
這話出口的時候，滿含着諷刺。
林雅如瞬間就僵在了那裏。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停的搖着頭。
“不，不能……你不能這樣對我。這是你的兒子，我肚子裏懷的可是你的兒子！是你們陸家的骨血！”
陸斯辰像看跳樑小醜似的看着她，根本沒打算給她任何的迴應。
林雅如遭受了這樣的打擊，一時間意識都有些混沌起來。
“我、我是你的妻子，我肚子裏的是你的孩子……你明明和姜漫雪離婚了，你們要離婚了……”
“只是要離婚，但現在還沒有離。”陸斯辰冷笑道。“姜漫雪現在還是我的妻子。就算是我跟她離婚了，你以爲因爲你的肚子，我就會跟你結婚？”
陸斯辰的聲音涼涼的。
他從來沒有把跟林雅如把事情挑明過，但現在，卻一下全都攤在了陽光下。
“林雅如，你覺得，當初你故意把我灌醉了，然後跟我睡了一夜，再懷個孩子，我就會真的以爲，這個孩子是我的？”陸斯辰湊近了林雅如，他眯着眼睛看她。“你是不是以爲，我喝醉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林雅如不住的哆嗦着，像看魔鬼一樣的看着陸斯辰。
“難道你從來沒想過，除了那一次，我還有什麼時候喝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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