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和姜漫雪的助理聯繫過之後，就開始着手準備見面的事。
自從接手林家的公司以後，林清遠被壓着惡補了許多功課。起初他萬般不適，到現在的得心應手，其中困難也是別人不能想象的。就連林大海都說，林清遠在這方面有天賦，天生就該是他林家的繼承人。
說的時候不免十分驕傲，但林清遠卻不以爲然。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爲了離姜漫雪能近一些罷了。
林清遠把見面地點定在了一家咖啡廳。
這是姜漫雪的習慣。在給客戶畫畫之前，會先見一面，確定過對方的喜好和要求之後，再去動筆。
林清遠很清楚這一點。所有他十分看重這次的見面，甚至還買了一束花。
姜漫雪準時到了約好的地點，乍一看到林清遠，還有些怔愣。
“姜小姐，好久不見。”林清遠在姜漫雪出現的時候，就站起身迎上去，把自己捧了許久的花束遞上。那是一束向日葵，被裹在牛皮紙裏，每一片花瓣都顯得奪目絢爛。
姜漫雪抿脣，到底還是擡手接了下來。
“好久不見，林先生。”姜漫雪把花攬在懷裏，跟林清遠一起面對面坐下之後，才挑眉道：“您的變化可真大，我險些認不出了。”
這話倒是不假。
在林清遠的身上，姜漫雪已經看不出當初在醫院裏那種薄弱狼狽的模樣了。就連姜漫雪也不得不承認，人靠衣裝這句話真的是說的半點兒也沒錯。
林清遠聽着姜漫雪的聲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的面頰有些發紅，眼睛發亮。顯然是因爲見到姜漫雪很是高興。
“我前幾天聽說了姜小姐的事情，真的很爲姜小姐感到高興。”林清遠的目光緊緊跟隨着姜漫雪，仿若是想把她的一舉一動全都收納到眼底似的。
“謝謝。”姜漫雪沒想到林清遠竟然這麼關注自己的動態。
她把花束放在一旁，從包裏拿出工作筆記，一板一眼的直接進入了工作狀態。
“林先生和我的助理預約的是希望訂購一副大尺寸的油畫，請問具體尺寸是多少？”姜漫雪翻了翻前面幾頁，皺眉道：“如果是壁畫之類的，就暫時抱歉了，最近工作安排太忙，不方便接。所以，大概率來說，林先生恐怕要另請高明……”
“沒關係的，尺寸不重要，你按照你能畫的尺寸來，我這裏都可以。”林清遠不等姜漫雪說完，就馬上開口。
姜漫雪挑挑眉，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倒也不是她故意推諉。這段時間她的工作日期確實都排的滿滿的，真的沒時間畫太大型的壁畫。不過，既然林清遠這麼說了，姜漫雪也沒客氣，直接報了個尺寸給他。
“這是我目前能接的最大尺寸的畫，如果您同意的話……”
“同意的。”林清遠馬上點頭，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流連在姜漫雪的身上，沒有挪開。
然後，林清遠看着姜漫雪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了一番之後，擡起頭來。馬上開口問她：“姜小姐，你要不要喝點兒什麼？這裏的咖啡還不錯，要不然……”
林清遠的臉上閃現出些許懊惱的神色。可還是堅持開口：“那也總要點些什麼，總不好讓你一來就工作。”
姜漫雪想說她來這裏見面就是爲了工作的。
可擡頭的時候，就看見林清遠欲言又止的神色，最終，還是點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菜單，隨手翻了翻。
林清遠的臉上當即就閃過了欣喜的色彩。
“給我來壺水果茶吧。”姜漫雪把菜單還回去。
“好的。”林清遠擡手叫來服務生，按着姜漫雪的要求點了壺水果茶，順便還給她點了個慕斯蛋糕。
等服務生離開了，林清遠見姜漫雪還在工作筆記上寫着什麼，張了張嘴，發現根本沒有跟她聊天的時機。只能爲了掩飾緊張似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麼，關於這幅畫林先生您有什麼具體的要求嗎？比如色調，元素和走向？”
林清遠愣了下，搖頭：“沒有。你畫什麼我都喜歡的。”
“……”姜漫雪聽他這麼說，才擡頭看了他一眼。
就因爲這一眼，林清遠只覺得身體都僵了。他以爲姜漫雪是不相信他，迫切的解釋：“我說的都是真的，我……”
“我知道。林先生，您不用解釋。”姜漫雪說完這話，服務生已經端了水果茶上來。
點綴着小草莓的慕斯蛋糕擺在面前，服務生給姜漫雪倒了杯果茶之後就再次離開了。
終於，在姜漫雪端起杯子喝茶的時候，林清遠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姜小姐，上次在超市裏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子……”
林清遠還記得，上次見面時的尷尬，他一直想要跟姜漫雪解釋一番。只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現在好容易有了機會，林清遠不想再放過。
可是誰知，他纔開口就被姜漫雪止住了話頭。
“您跟誰在一起都不需要跟我解釋。林先生，我們現在只是客戶而已。”姜漫雪的話可以說是完全不留情面了。
然後，林清遠的表情就暗淡下來。
他想起來，姜漫雪曾經說過的，他們之間不可能再是朋友的話，不由得苦笑一聲，果然還是不行嗎？
姜漫雪只裝做沒看見林清遠的表情，強行把注意力拉回到工作上來。
“既然關於畫的元素您沒有什麼要求，那麼其他的呢？一點兒要求也沒有？或者，您有什麼忌諱的色系，也可以告訴我。”
林清遠搖搖頭，他看着姜漫雪堅定的告訴她。
“只要是姜小姐的畫，不管怎樣的，我都會喜歡，不需要任何要求。”
姜漫雪半晌，筆尖在工作筆記上記錄下來‘無要求’這三個字。然後，她跟林清遠交代：“價格的話，我的助理應該已經告訴您了吧，在我動筆之前會聯繫您，到時候請先支付全款的百分之二十。”
然後，見林清遠點了頭，姜漫雪站起身來。
“林先生，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