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不想再和陸斯辰扯上一點關係了,她現在過得很好,很寧靜,自己也很滿足。
傅清野將她從泥淖沼澤里拉了出來,給了她充滿陽光花香的生活,她已經不想回望過去了。
過去太苦了,苦到她看到陸斯辰的臉,就忍不住想要流淚,心就會針扎刀刺一般的痛啊。
這痛不是捨不得,而是一種對自己過去的心疼。
像是徹底醒悟後的一種懲罰,懲罰自己畫地爲牢多年,始終看不清自己的周遭。
可是姜思涯卻什麼都不知道。
在最該飛揚的年紀就一直囿困於在這白色的方寸之地,形銷骨立,像沙漠裏唯一的一株綠植,靜待最後的乾枯。
“姐,求你了,我是真的很想見辰哥啊,辰哥上次和我約了,再見我的時候一定會給我買新款上市的遊戲的。”姜思涯拉着姜漫雪的衣袖不停的搖着。
“姐姐也可以給你買。”姜漫雪咬着脣內軟肉輕聲的開口。
姜思涯聲音一停,鬆開了姜漫雪的衣袖,身後的花瓶裏一株大紅的雛菊映得他容貌越發昳麗。
他輕聲開口道:“姐姐,你是不是和辰哥吵架了?”
姜漫雪心裏一緊,垂下眼眸輕聲道:“沒……沒有啊。”
姜思涯輕笑了一聲,“姐姐,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撒謊心虛的時候,眼睛從來不看別人的啊。”
一句話把姜漫雪的臉說得瞬間漲紅,一時間紅脣囁喏,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半晌也說不出來。
姜思涯走到牀頭處拿起手機,開始撥電話。
“你給誰打電話?”姜漫雪聲音有些慌亂。
姜思涯頭一歪,食指放在脣邊,一個噤聲的手勢,“噓……”
大約十幾秒過後,姜思涯眉開眼笑的喊了一聲,“哥,你在幹什麼呀?”
姜漫雪急忙上前,想要去搶姜思涯的手機,“別打電話,你快掛了。”
姜思涯躲着她,對着手機那頭的陸斯辰言語輕快,“我姐說他想你了,但是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
“思涯!”姜漫雪聽到這樣的話,真的有些生氣了,吼了他一聲。
姜思涯卻一把將手機塞到姜漫雪的懷裏,“快,快跟辰哥說話。”
姜漫雪被迫接起了電話,本來想要掛斷,但是無奈姜思涯卻緊迫盯人,一直在催促,“快啊,別愣着啊,快跟辰哥說晚上我們一起約飯。”
她清了清嗓子,接起了電話,“斯辰,是我。”
“嗯,我知道,怎麼了?”陸斯辰的聲音聽着很溫和。
這樣的溫和放在以往是姜漫雪夢寐以求的,這些年,她一個人睡在黑暗裏,無數次都希望有這樣溫和的聲音來哄她入睡,哪怕只是一句,只是一句就好了。
可是沒有,冷言如利劍,扎得她渾身都千瘡百孔,讓她終於不堪重負。
所幸,她於踽踽獨行中找到了屬於她自己的陽光,她再也不害怕了。
呼吸輕淺,透過手機聽筒彼此交纏。
陸斯辰聽到姜漫雪一直沒有說話,便又是說了句,“思涯想喫什麼?我讓人把位置先定了吧。”
安靜的房間裏,一旁的姜思涯也把這句話聽了個分明,頓時開心的插話道:“海鮮,我想喫海鮮。”
“你呢?”
“嗯?”
姜漫雪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陸斯辰的聲音顯得頗有耐心,“你想喫什麼?”
姜漫雪看着身旁姜思涯一臉渴望的神色,只能輕輕嘆了口氣,“海鮮吧。”
陸斯辰回答得也乾脆,“行,等我一會兒,馬上就過來接你們。”
電話一掛,陸斯辰便對在一旁等待良久的祕書說道:“去的時間改簽了吧。”
祕書有些詫異,又有些爲難,“可是約翰先生是我們公司約了好久才約上的啊,策劃部和運營部都已經在機場等着了,而且您不是也很看重約翰先生的嗎?如果貿然取消會議,以後的合作……”
陸斯辰擡眼看向自己的祕書,“劉祕書,你話太多了。”
劉祕書渾身一僵,忙低頭道歉,“對不起。”
陸斯辰簽了一份文件,慢條斯理道:“如果一次會議的取消就能讓對方同我們的合作產生牴觸,那我們公司的公關部和你都可以被裁掉了。”
劉祕書的臉色都被嚇白了。
“對不起,我馬上就去安排。”
說完就急匆匆的出了會議室,高跟鞋噔噔噔,活像有閻羅追趕。
陸斯辰看了一眼手機,拿上鑰匙便出了公司。
他想,今天是個好日子,陽光不錯,適合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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