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剎車,頓時將秦軒回過神來。
他滿是怪異的望着何雨,“你開車都這麼開的麼?”
他看着僅差寸豪就撞到何家大門的距離,嘴角微微抽搐。
何雨吐了吐舌頭,“我這不是剛拿駕照麼?”
秦軒不由失笑,狠狠的彈了一下何雨的小腦袋,“下次我開車!”
何家,秦軒來是,何家的三位宗師都早已經出現,恭敬的將秦軒迎入。
甚至,連那不願久居何家的何太歲都親自出現在了何家。
秦軒望着這陣容,不由輕笑道:“我又不是來何家找麻煩的,何必如此?”
何怒濤啞然失笑,搖頭道:“您如今已是青帝,怒濤不曾拜就已經託了韻兒與雨兒福了,更何況,青帝於我何家大恩,何家又怎會失禮?”
秦軒微微搖頭,這些世家依舊擺脫不了古板,畢竟像何怒濤這樣六七十歲的老人,最重視禮節。
秦軒也就不曾說什麼,跟隨着何怒濤一同jin ru到一處極爲舒適的山中茶樓內。
何家居在山腳,百十棟建築連接在一起,更像是一座小城一樣,能在江南有此一幕,可見何家在江南威勢。
茶樓內,何怒錦,何怒晏,何怒錦三人等秦軒落座後這才落座。
何太歲倒是隨意的靠在一旁,沒有坐下。
何怒晏三人也不在意,何家的家內事也複雜,畢竟是世家,數百號人口。
“這一次青帝來江南,老朽當真是歡迎……”何怒錦緩緩開口,卻被秦軒擡手止住。
“客套話別說了!”
他眸光微動,望向三人,“何韻呢?”
“何韻在閉關,這丫頭晉入宗師後,似乎更加勤苦了!”何怒錦苦笑,“當真是讓我們這三個老人懺愧,可惜何家勢大,諸事纏身,不像那丫頭那般清閒。”
秦軒微微點頭,之後,他與三個老人談一些話語,三位老人便識趣的離開。
茶樓內,何太歲在三人離去後,終於放下了酒杯。
他目光炯炯,望向秦軒。
“聽說,你殺了褚雲豪?”何太歲隨意的坐在秦軒對面。
“嗯!”秦軒點頭。
“你可知,褚雲豪與陳家的關係?”何太歲搖頭道,“你殺褚雲豪,陳家不會事罷干休,畢竟,褚雲豪每年給陳家何止十億方能坐鎮江南商界。”
秦軒一笑,淡淡道:“陳家的一條狗而已,殺了就殺了,更何況,就算是陳家人又如何?”
秦軒輕抿茶水,淡淡的望向何太歲,“又不是沒殺過!”
又不是沒殺過!
縱然如何太歲都不由微微吸了一口涼氣,他倒是聽聞過青帝性格狂驕,如今卻發現,何止狂驕。
陳家曾有地仙陳添龍,更有三大先天名震華夏。
甚至,隱有傳聞,陳家還有古老傳承,甚至地仙不止一位。
如此陳家,在這位青帝的口中卻猶若浮雲薄霧,何太歲心中震撼,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直到他回過神來,這纔不由失笑,“不愧青帝!”
僅僅四字,卻將他敬佩之意表露無疑。
世間狂驕之人何其多,又有幾人如青帝這般,視堪稱華夏第一世家的陳家如無物?
他曾爲華夏天驕,登北方掃羣雄,即便如此,卻也難抵得過這青帝半分。
因爲那時那已經三十有餘,而這位青帝,年歲甚至未過二十。
秦軒一笑,不予置否。
何太歲忽然神色微凝,緩緩道:“不過,我卻有一件事想問青帝,青帝可否告知?”
秦軒淡淡的望着何太歲,手中茶杯轉動。
“說吧!”
何太歲深吸一口氣,手放桌下,“我想知的是,當初戰亂之地,青帝是如何救何韻的?”
秦軒眸光微凝,“你問這個問題做什麼?”
他眉頭鎖起,凝視着何太歲。
何太歲搖頭一笑,“你我都知道,當初何韻生機近乎絕滅,必死無疑。世間當真有起死回生之法麼?”
這一句話,讓秦軒眸光凝實,不知何太歲用意。
他沉默着,整個茶樓內氣氛瞬息間變得沉重。
“起死回生之法,有,但不是我現在所能施展的!”秦軒淡淡道。
真有!?
這次輪到何太歲滿面錯愕,面上皆是難以置信。
秦軒淡笑,修真者,掌宙宇玄奇,悟天地大道,神通無盡,術法無窮,起死回生看似不可能,卻也未必不能存在。
只不過,能付出代價者,少之又少罷了。
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與何太歲說。
“那,青帝你當初……”何太歲滿是震驚的問道。
“當初,何韻生機微弱,但卻不曾斷絕,談不上起死回生!”秦軒淡淡道,“我不過是以三十年壽命點燃她體內生機,以命換命罷了!”
三十年壽命!
以命換命!
九個字,卻如一擊擊重錘擊落在何太歲心中。
說的容易,三十年壽命啊,那可是命,失之不可再來。但在這位青帝的口中,卻如此的輕描淡寫。
這一次,何太歲眼中卻是升起敬意與感激,當即起身,跪拜在地,“何太歲,感謝青帝救韻兒!”
秦軒眉頭一皺,揮手一擡,長青之力如潮海,洶涌而出。
“何必!我救何韻,與你無關!”
在這股巨力下,何太歲卻是執拗,足足與秦軒僵滯一分鐘,這才無奈起身。
何太歲搖頭苦笑,“我一生無兒無女,志在武道,何韻小時候便跟我親近,我視她如親女,她視我如父,又怎麼能說與我無關?”
秦軒一怔,這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何太歲嘆息,“昔日韻兒斷脈,我執意殺林歌,卻被何家上下阻攔,一氣之下,我遠離何家,久居深山,自何韻歸來前,我甚至不曾踏何家一步。”
秦軒眸光微凝,望着何太歲,微微點頭,沒有開口。
何太歲低頭,他望着桌下靜音的手機,眼中泛起一絲苦澀。
韻兒,何必呢!
他掛斷手機,而在何家的一處臥室內,何韻卻早已經是淚如雨下。
“三十年壽命,以命換命,臭小子,你……”何韻帶着哭腔喃喃,“你讓我,拿什麼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