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婚約已至總裁求娶1001次 >第444章 醜男人
    清晨六點,該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慕淺、霍柏年、霍雲屏和齊遠還在病房旁邊的休息室裏守着。

    齊遠見慕淺和霍柏年都熬了整宿,便一早下樓,買了些食物和熱飲上來。

    這個休息室和霍靳西的病房相對,隔着走廊和兩扇窗戶,可以看見那邊病房裏的情形。

    慕淺就一直趴在窗戶邊,遙遙地看着那邊病房裏毫無動靜的霍靳西。

    齊遠將喫的東西遞給霍柏年,霍柏年這才轉頭看了慕淺一眼,喊了一聲:“淺淺,過來喫東西。”

    好一會兒慕淺才收回視線,迴轉頭來看了一眼之後,接過了霍柏年遞過來的熱牛奶。

    自始至終,霍柏年沒有問過她關於程曼殊的任何事情,彷彿此時此刻,他唯一關心的,只有躺在病牀上的霍靳西。

    慕淺喝了一口牛奶,這才低低開口:“您怪我嗎?”

    霍柏年聽了,立刻就意識到慕淺說的是什麼事,頓了片刻之後才道:“你做什麼,都是因爲擔心靳西,我怎麼會怪你?況且這件事,我纔是罪魁禍首,我有資格怪誰呢?”

    聽到霍柏年這句話,慕淺還沒說什麼,霍雲屏先開了口:“大哥,不是我說你,這些年爲着你外面那些女人,鬧出的荒唐事還少嗎?你是該反省反省了。”

    霍柏年聽了,緩緩閉了閉眼,微微嘆息了一聲。

    “有時間的話,您去看看她吧。”慕淺說,“跟她說說霍靳西的情況……雖然容恆肯定也會跟她說,可是如果您親自去告訴她,她可能更安心。”

    “你……不怪她嗎?”霍柏年問。

    “我怪她。”慕淺回答,“可是她終究也是一個可憐人。”

    說完,慕淺才又看向霍柏年,彷彿是在等待着他的迴應。

    霍柏年靜了片刻,終於緩緩點了點頭,“好,等靳西醒過來,我就去看她。”

    慕淺聽了,點了點頭,隨後才又看向齊遠:“齊遠,你替我回老宅走一趟。”

    “好。”齊遠立刻道,“需要我做什麼?”

    “幫我安撫祁然。”慕淺說,“給他帶幾本書,再帶兩個模型。”

    霍祁然昨天沒見到霍靳西就已經夠失望了,今天要是連她也一起不見,他情緒肯定會受到很大影響。

    只是霍靳西眼下這樣的情形,她無論如何也不敢讓霍祁然看見,只能暫時先拖一段時間。

    “那霍老爺子那邊……”齊遠不由得道。

    發生這樣大的事情,霍祁然這個小孩子能瞞得住,可是霍老爺子那邊哪能瞞得住?

    慕淺也知道,因此只是道:“你簡單跟爺爺說一聲就行,不要說得太重,刺激到他老人家。他要來醫院,你就讓祕書送他過來,反正再過沒多久,霍靳西也該醒了……”

    齊遠聽了,應了一聲,很快也離開了醫院。

    霍柏年聽慕淺要操心的事情這樣多,一時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頓了頓才又道:“你要不要先睡一會兒?昨晚到現在也累壞了,睡一會兒,靳西醒了我叫你?”

    慕淺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隨後道:“我只操心了這一晚上,算什麼啊?霍靳西長年累月地操着這些心,不都熬過來了嗎?”

    霍柏年聽完,又嘆息了一聲,轉開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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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慕淺喝了兩口就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正要繼續趴到窗上去看霍靳西時,正好和窗外的主治醫生四目相對。

    眼見着她這個樣子,主治醫生在窗外衝她招了招手。

    慕淺立刻就站起身來,走出了休息室。

    “進去吧。”主治醫生看了一眼霍靳西的病房,對慕淺道。

    慕淺忽然就委屈地撇了撇嘴,“不是不讓進去嗎?”

    “那是剛出手術室,他的各項生命指標都還不穩定呢。”醫生說,“現在可以讓你進去待着,只是千萬別動任何東西。你進還是不進?”

    他話音剛落,慕淺已經轉身,三兩步上前,推開病房的門就走了進去。

    休息室內,霍柏年看着這樣的情形,衝外面的醫生微微點了點頭。

    霍雲屏在霍柏年身後,目光落在進入病房的慕淺身上,不由得開口道:“我從來不知道,慕淺原來可以這麼懂事周到——”

    霍柏年聽了,微微嘆息了一聲,道:“她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怎麼可能不懂事?”

    有些時候,正是因爲經歷得多,纔會隱藏起自己懂事的那一面。

    因爲學會了不去倚賴別人,所以漸漸將自己也封閉,也不讓別人來倚賴自己。

    獨來獨往,或許是這世上最好的保護自己的方法。

    可是這樣的人生,太難了。

    若有真心信賴的人,可以相互扶持,相互倚靠,纔是最好的歸途。

    可是這樣的歸途,又談何容易?

    ……

    慕淺進了霍靳西的病房後便安靜地坐在旁邊,除了偶爾看看進來爲霍靳西換藥以及做各種監測的醫生護士,大部分時間,她都是看着霍靳西的。

    印象中,她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見過這樣安靜的霍靳西。

    在她面前,他似乎永遠是精神奕奕、不知疲憊的。

    所以她也曾覺得他大概是個機器人、非正常人,才能以那樣一種狀態生存在這世上。

    可是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也會受傷,也會疼痛,他也會像現在這樣,安靜、脆弱、蒼白。

    這樣的霍靳西對慕淺而言,太稀奇,太難得了。

    可是有時候稀奇和難得,帶來的並不是珍惜和寶貴,而是恐懼——

    失去的恐懼。

    這一路走來,她不斷地失去,也在不斷地收穫,可是在她看來,那些收穫,永不能抵償她失去的那些。

    可是她已經失去那麼多了,上天若是公道,總該賜給她一個永遠吧?

    慕淺就坐在那裏,安靜地凝眸注視着昏睡中霍靳西,許久,許久……

    直至病牀上躺着的那個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卻仍舊靜坐着,一動不動。

    直至他的目光終於落到她身上。

    隔着氧氣罩,她看見他的脣動了動。

    那樣的脣形,分明是在問她——

    “看什麼?”

    慕淺咬了咬脣,才緩緩開口道:“看一個醜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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