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楚的話,傷人至極。
就好像曾經的她一樣,也渴望過他從未出現。
但現在,兩人經歷了這麼多,走到現在,他卻說出這樣的話。
趙六月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她只是站着,傻傻的站着。
直到言楚伸出手,輕輕撥動她的頭髮:“你可以恨我,也可以離開我,其實一開始,我就是想你和許譽好好的。”
“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很殘忍嗎?”趙六月挪動嘴脣,只覺得每說一句話,心都絞痛得要命。
言楚的黑眸微微垂着,隨後,他淺淺的露出了一絲笑意:“我們不是一路人,從一開始,就是錯。”
趙六月不信,她真的一點都不信。
明明之前言楚都說愛她了,明明他都表明心意了,爲什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個模樣?
她踉蹌的退後一步,逼着自己不去相信這個現實。
“你是不是因爲我結過婚,和許譽在一起,所以你覺得我配不上你?還是因爲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我根本比不上?”
寧逸說過,言楚這種身份地位的人,結婚這話事,早已經商業化。
也許在他們這種人的念頭裏,真的沒有所謂的白頭到老,只有永恆的利益。
趙六月突然想不明白,自己在言楚的心裏,究竟算什麼。
如果把趙六月換做言楚,到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她會要一個和別人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人嗎?
身邊有多少優秀的千金小姐,外面的誘或又有多少,誰能說得清?
她突然明白了,身子搖搖欲墜的向後退,喃喃自語:“我知道了,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和我過一輩子,難怪你說,你什麼都能給我,就是給不了我名分,言楚,可你知不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你的名分!”
言楚抿着脣,看着趙六月這般模樣,心痛不已。
他想要上前撫慰她,可是又不知想起了什麼,升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又放了回去。
“你給她一個孩子……其實何必呢……她要是有了孩子,你們便可以正當的在一起了。”趙六月苦笑一聲:“是不是我在你眼裏,特別可笑?”
言楚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趙六月抿着脣,捂着絞痛無比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說:“言楚,你要給別人一個孩子,那你就去,但願從今天開始,如你所言,不要出現在彼此的生命中,你是你,我是我。”
說完,趙六月伸出手,猛地將脖子間的那吊墜拿了出來,狠狠的摔在了言楚的跟前。
‘嘭’的一聲,那吊墜狠狠的墜落,摔在堅實的地板上。
頃刻間,吊墜摔得成了好幾瓣,其中一瓣,摔在了言楚的手裏。
他猛然睜開雙眼,看着那散落的吊墜,微微皺起眉頭。
“你送我的東西,我還給你!”
話音落下,趙六月轉身就走,毫不留情,只留了一個冰冷而狼狽的背影。
言楚沒追,只是怔怔的看着那碎片。
身子僵直了好一會,他纔將那些碎片撿了起來,用膠水細心的黏好。
但是缺了一角,怎麼找,都找不到。
他握緊那塊吊墜,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後,身子便頹廢的靠在沙發上,喃喃自語:“你怎麼捨得……把我送你的東西,就這麼還給我了……”
眼淚一直落,一直落,心也疼得要命,好像活生生的被人切了一半似得,連呼吸都難受。
言楚啊……他怎們能夠說這樣的話。
仔細想想,好像從一開始,就是她招惹言楚。
言楚很早就說過,他們能做的,只有兩種關係,一種朋友,一種舅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關係。
她不信,偏偏招惹他。
可是她以爲……言楚是愛她的啊……
原來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只是走出別墅的時候,眼前一片茫然。
不停的哭,不停的走,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一樣,胸前空蕩蕩的,那塊吊墜也被她摔了,一切……都沒了……
她從下午一點,走到了五點,不知道走到了哪裏,可是雙眼早已哭腫。
接拐角處,她拿着剩餘的錢,買了一瓶白酒,邊喝着,邊踉蹌的走着。
在無人識的小路邊上,唱着曾經瞢縣高中的校歌。
只是突然,眼前一黑,身子微微倒地。
最爛的人生,也不過如此吧。
什麼都沒了,自己深愛的男人,也跟別的女人了。
就這麼算了吧……
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被人抱了起來,也不知道對方是誰,身上有很好聞的清爽味道。
再次甦醒,是在一個酒店裏。
五星級酒店,牀柔軟的很。
“醒了?”身側,傳來男人的聲音。
趙六月懵懵懂懂的睜開雙眼,便看見了顧望湘的身影。
她愣住,足足愣了半分鐘菜緩過神來。
只是,面對許久未見的顧望湘,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望湘也有些尷尬,站起身來說:“昨晚剛回國,看到你一個人在路邊,喝醉了,所以帶你來這裏。”
“哦。”趙六月應了一聲。
“我聽說,你進市立醫院了。”
說起這個,趙六月無比尷尬又難受。
她再次躺下,不願理會顧望湘的這個話題。
他走到她身旁,雙手微微整理着袖口,說:“你那件事,我會跟進一下,這其中,肯定有古怪。”
“就算知道是誰,又有什麼用呢。”趙六月將頭伸出手,看着顧望湘,神色平淡:“已經沒有任何用了,名聲臭了……就算證明清白又如何?”
顧望湘一愣,看着趙六月,竟然會有些心疼。
許久沒見,她瘦了不少。
只是歲月的痕跡沒有在她的臉上有過多的表現,她還是和當年一樣,清新可人。
“我可以幫你。”顧望湘輕聲說:“我幫你洗白,但是前提是,你要聽我的話。”
“洗白……怎麼洗?”
他彎下腰,看着趙六月,似笑非笑:“跟我結婚,如何?”
趙六月一愣,渾身僵硬。
他突然笑:“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我知道你不願意,我也不願意。”
顧望湘聳聳肩膀:“當我的助手,我會接任市立醫院副院長,跟在我身邊,我保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