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譽把東西一扔,冷冷的盯着言楚。
看得出,他很氣惱,可是又無可奈何。
因爲言楚這個人,軟硬不喫,即便他現在什麼都沒了,可就是沒人敢惹他。
許譽乾脆不說話,直接走進廚房。
趙六月也把東西甩到一邊,走到言楚跟前,把電視給關了,冷冷的說:“你走吧,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眼前很礙眼啊?”
言楚的黑眸一凝,似笑非笑,沒有言語。
她趕緊低下頭,怒吼:“我真的煩透你了,爲什麼你老是陰魂不散的跟着我!我都說過了,你現在什麼都沒有,身無分文,你以爲我會跟一個混混過日子嗎?現在我有別墅住,有好東西喫,不用跟着你在出租房裏擠,也不用喫糠咽菜,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我很滿意啊!你別來打擾我行不行!”
趙六月突如其來的怒吼驚得許譽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言楚慵懶的靠着,始終沒有言語。
趙六月知道,言楚這個人,內心太強大。
他只願意相信自己認可的東西。
就像他覺得,她一定不是這種人,所以對於她的話,言楚肯定是不相信的。
趙六月忍着疼痛,把脖子上的吊墜猛地扯了下來,摔在他的手背上:“你給我滾啊,送的什麼垃圾玩意,我一點都不喜歡,幾十塊的東西,一點用處都沒有,還有這個孩子,煩死了,一天到晚叫着要你,好煩人啊,你帶着她給我滾蛋吧。”
言楚微微垂眸,看着摔在地上的吊墜。
這一次,四分五裂了,再要修復,大概是不太可能了。
趙六月看見他微微彎下去撿那個吊墜,她猛地把那個吊墜給踢開:“撿什麼撿啊,垃圾玩意,破東西,給我我都不要,骯髒要命,還有這個孩子,滾開啊,別粘着我,你帶着她,一併給我滾!”
吊墜被趙六月一踢,踢到了沙發底下。
言楚的身子微微傾斜,手僵在半空中。
小愛被她推搡着,大哭起來。
言楚將小愛抱起,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問了一句:“認真的?”
那一刻,趙六月終於看見言楚的黑眸中的難過和痛楚。
她只能拼命壓制着,和言楚對視,一字一句的說:“對,認真的,我煩你沒錢,煩你一天到晚的粘着我,阻止我過好日子,你看看我現在,坐着豪車,住着豪宅,跟你之前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
言楚走了,什麼話都沒說,留給她一個背影。
看着他離去,趙六月好像渾身的力氣被抽離一樣,就好像心也跟着碎了。
許譽從身後緊緊的抱住她,笑着說:“六月,你,你真的願意和我過一生嗎?”
趙六月垂下眼眸,點了點頭。
那天,許譽高興得像個孩子,沒有讓趙六月下廚,反倒親自去廚房,給趙六月準備了一桌好菜。
趙六月默默的看着許譽的背影,趁他不注意,趕緊跪在地上,將散落的吊墜都撿了起來,慌張的放在口袋裏。
菜齊了。
許譽招呼着喫飯。
趙六月笑臉相迎,坐了上去。
喫完飯後,趙六月問:“許譽,你現在學會抽菸了,那菸灰缸你什麼時候買的?”
“哦,這個啊。”許譽指了指桌上的菸灰缸:“前些日子。”
趙六月去過顧望湘的辦公室。
而且不止一次,她知道顧望湘的菸灰缸是白色的水晶模樣。
其實這種菸灰缸很常見,全國很多範圍都能買到,但顧望湘辦公室的那個,在左下角很不顯眼的地方有個金色的三角標誌。
代表着京州市立醫院。
如果一般人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
這個標誌,還是言楚和她在顧望湘辦公室的時候,無聊時,和她說起。
如果不是他說,她也沒有發覺。
現在,只要證明有那個標誌,即可證明許譽是兇手。
見許譽正抽菸,嗆人得很。
趙六月隔開了點距離,將思守抱在懷中,笑着說:“許譽,孩子在,別抽菸了吧。”
許譽‘哦’了一聲,站起身來,將菸頭掐滅,走進廚房。
趙六月見他離開了,慌張的把菸灰缸拿了過來,仔細的一看。
左下角真的有個三角標誌!
看到的那一刻,趙六月的心,猛地狂跳不已!
她還沒來得及把菸灰缸收好,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陰森的聲音從身後緩緩傳了過來:“你想做什麼?”
趙六月低頭一看,竟發現許譽給自己後背注射了東西。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爲什麼要看菸灰缸!”許譽神色陰森恐怖,冷冷的盯着趙六月:“我以爲你真的想和我好好的過,我以爲你真的要對我好,沒想到,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趙六月趕緊抱着思守,在他耳邊說:“快跑!”
然後把他一推,抱住許譽:“你別在一錯再錯了,許譽,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明明溫文爾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是個文人墨客啊,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許譽也沒有管思守到底有沒有離開,只是抓着趙六月的肩膀怒吼:“你問我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那你呢,你一直玩弄於我,我很早說過,我可以等你回心轉意的一天,可是你連希望都不給我!爲什麼!爲什麼自從你嫁給我後,我的親人全部都都離我而去,你有沒有考慮過我那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說完,他拿出口袋裏的水果刀:“你逼我的,你從來就沒打算和我在一起,你想和周鈺廝守一生?去死吧!”
話音落下,他的刀,筆直插進趙六月的肩膀。
頓時,巨疼從肩膀襲來,而她渾身力氣彷彿被抽離,沒有一點能力反手,只能看着血液從肩膀滲了出來。
“你,你收手吧……”趙六月咬着牙說:“別再一錯再錯了,許譽,我求你了……”
“你求我!”許譽喪心病狂到了極限,雙目猩紅:“我不要你求我,乾脆你死了吧,你死了,就不能和周鈺在一起了,我也就不會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