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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0章 哭的傷心

    “是的。”趙六月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方便嗎?”

    詹鷗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方便,其實你是他的妻子,你應該也知道,他太年輕了,根本不像是做大事的人,當年小小一隻站在我的面前,我還以爲是哪個高中畢業的學生跑到這裏胡咧咧。”

    詹鷗對言楚很欣賞,所以言語之中都帶着淺淺的笑意。

    “並不是我歧視他,而是在商場上,變幻莫測,就連我們這些人,都不敢保證能夠常青,更何況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除了長得好看一點,沒有任何長處,這種人,在社會上,一抓一大把,全都是嘴上理論一大堆,真正做起事來,沒有一個能行。”

    詹鷗說話很溫柔,就像是父親說起兒子的事情一樣,笑着對趙六月說:“你看人的水準還真不錯,他是萬里挑一的。”

    趙六月聽着這話,嘴裏有些苦澀:“他,當初……”

    “他在街頭髮傳單有一年了,我記得,是2004年的冬天。”詹鷗微微眯起雙眸,大概是在回憶:“因爲那條路是我上班的必經之路,周鈺對我比較瞭解,他知道我在前面的公司做管理工作,也知道我對電子市場很瞭解,所以他當時寫了一份關於電子市場的方案給我,就站在樓下等。”

    說到這個時,詹鷗的身子微微靠後,輕輕嘆息一聲:“周鈺是固定在那個地方發傳單,所以很多人都瞭解他,當公司的人看到他給我方案的時候,毫不留情的譏諷他,說他活該一輩子發傳單,活該一輩子給人打工,還說什麼癩蛤蟆想喫天鵝肉,拿着一份方案來誆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反正當時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

    趙六月不由得握緊雙手,擰着眉頭,彷彿能想象得到那個畫面。

    一個窮小子,給一個公司管理層送方案,被人譏諷是正常的事情。

    可因爲對方是言楚,令趙六月非常心疼。

    “那您……”

    “當然,我當時也瞧不起他,我看都沒看他的方案直接扔到垃圾桶裏。”詹鷗笑着說:“但是周鈺啊,真是個了不起的人,他根本沒放棄,天天在樓下等我,那年的冬天特別冷,他穿着單薄的牛仔褲,衣服看起來像是救助站給的,上面還有破洞,這一等,就是等一個月,我當時覺得他癡心妄想,就連我朋友也說,這種人就算是等死了,也不能給他一點機會。”

    趙六月握緊雙手,好想,好想衝到當時那個畫面裏,遞給言楚一條圍巾,給他一絲溫暖。

    詹鷗的聲音繼續傳來,帶着年代的滄桑感:“那天,公司召開股東大會,討論當年電子市場的投放方式,因爲以前的情況和現在已經不同了,所以當時大家並沒有一個很好的處理方式,股東大會不歡而散,走到門口時,我看見他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把他的方案接了過來,你猜怎麼着?”

    詹鷗拍了拍

    自己的腿,彷彿也回到當年的那個時候。

    趙六月搖了搖頭。

    詹鷗笑着說:“我打開一看,才發現他的方案啊,正好解決我們當時的電子市場投放的方式,一條條,舉例特別清楚,就是清楚到根本不像個毛頭小子寫出來的,我當時覺得,這小子可能是以前經商過,對市場特別瞭解,否則這沒個幾年,怎麼可能寫得出來,我當時就問他一個問題,我問,你幾歲,他說,他二十二。”

    二十二……趙六月鼻子有些酸澀。

    二十二啊……明明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爲什麼言楚卻要承擔這麼多的責任?

    “二十二,太年輕了。”詹鷗搖了搖頭:“我當時懷疑他這份方案的來源可能不是他寫的,更何況還是個發傳單的傢伙,後來,我觀察過他,發現他每天四點出來發傳單,只發一個小時,而他發傳單也很有意思,送出去的傳單,都有人接,我開始對他產生了興趣,得知他原來是景家的一個保鏢,微不足道那種,我尋思着,他可能跟景家的人學的,所以對經商纔會瞭解。”

    “所以,您後來選擇和他合作了嗎?”

    詹鷗搖了搖頭:“沒有,我觀察了他差不多一個多月,知道這個小子有非常強的洞察力和觀察力,他通過路人的穿着打扮,來選擇用戶,他當時是給一家小喫店發的傳單,店家有說,必須發完,並且在發出去的傳單中,每天有百分之二十的回頭客,纔會給他結算工資,他通過穿着打扮或者行爲舉止,觀察某些客戶可能是出來覓食,又或者是剛下班,他就會遞傳單。”

    這一點,趙六月倒是認同。

    言楚的觀察力和洞察力是很厲害,否則不會每一次都看透她的心理,她也就不會一次次的像僞裝自己,一次次的失敗。

    “所以在確定他是有天賦之後,我選擇和他第一次合作,合作的內容就是按他給的方案,對電子市場開始投放我們的產品,根據他的方案,我們投放之後,市場的營業額在第一個月衝破了兩個點數,第二月衝破三,公司在驚歎之餘,我只慶幸,我沒錯過一個天才。”

    趙六月苦笑一聲:“可我聽說過,天才都是孤獨的。”

    詹鷗倒也認同:“他是個很孤獨的人,賺到錢,按照合約,公司會付百分之三給他,拿到前後,按理說,他應該很高興,可是他沒有,我記得,那天他買了一個蛋糕,坐在街頭,慢慢喫,把一整個蛋糕喫完後,又去旁邊的衣服店裏,買了便宜的西裝,精神抖擻走出來,站在街尾哭了。”

    “他哭了嗎?”趙六月喃喃自語,她要是記得不差,言楚很少哭,基本上是沒有的。

    “我也是路過時看見,我也沒想到,他會哭的那麼傷心。”詹鷗嘆息一聲:“後來,我決定和他合作後,他和我說想開公司的想法,找股東融資,他太年輕,沒人信他,是我用我的所有財產做抵押,從公司離職後,和他單幹,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在街頭髮傳單的小夥子,會有今天的成就?誰都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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