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年沉聲道,結束了通話後,臉色沉冷了下來。
很快他的手機提醒有消息傳了過來,他點開了那段錄音,聽着裏面的聲音,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
城郊一個偏僻的電玩城,偌大的遊戲廳內到處可見打扮時尚又另類的年輕人,赤着胳膊露出紋身的人比比皆是。
他們有的在跳舞機上狂炫舞姿,有的在電玩機前吶喊廝殺,到處充斥着喧囂和熱血沸騰的青春氣息。
只見一臺遊戲機前爲人圍得是水泄不通,搖旗吶喊的人分成了兩派。
“池哥,宰了他!宰了他……”
“掄死他!”
“!”
吶喊聲中夾帶着粗魯的謾罵聲,混合着瀰漫的香菸煙霧,烏煙瘴氣。
只見坐在中間椅子上的那個少年嘴角叼着一隻菸頭,煙星子忽暗忽明,眼睛裏像是帶着火,鎖定住面前的遊戲機,雙手熟練得操作着。
最終歡呼聲在一邊高高響起,“池哥厲害啊!”
沈雲池‘呸’的一聲吐掉了口中的菸頭,身體往椅背上悠悠一靠,朝旁邊坐着的光頭男伸出了手,笑得痞氣十足。
他攤開的手心上被甩過來幾張鈔票,一邊數錢一邊笑眯眯地道,“承讓啊亮哥!”
遊戲打完,身邊起鬨的小弟們一鬨而散,沈雲池數完錢把錢塞進了自己的褲兜裏,起身正打算瞅瞅其他哪裏還能玩的地方,路過換幣處聽見幾個圍在一起的幾個妹子在聊什麼。
他取出錢準備換幾個遊戲幣,就聽見那邊人談論的對話,撿遊戲幣的手指微微一僵,轉臉,眼睛微眯。
“你說什麼?”
那美女突然被人問,一看是經常混跡在這一帶的夜店小王子,頓時眼冒金星地湊了過來。
“池哥,你想聽什麼?”
沈雲池拋着手裏的遊戲幣,“我問你們剛纔在聊什麼?”
那美女把手機遞過來,“娛樂頭條啊,我愛豆被個臭.婊.子給推下了樓,死活不肯認賬,現在網上把那婊.子當時所說的話錄音給發佈出來了,一聽簡直恨不得把那賤人給拖出來輪了……”
沈雲池瞥了一眼那隻遞過來的手機,一看上面是有關喬思悅的新聞頓時眉頭一皺,再往下看,看到了一個顧家大小姐,頓時大腦怔了怔,一點上面那所謂的錄音,擱在了耳邊,隨即就變了臉色。
“怎麼樣啊池哥,你說,這個婊.子是不是欠打,要我說啊,我們這些粉絲們一人吐口口水都能淹死她,還說什麼顧家大小姐……”
“顧家算什麼?我們愛豆有的是慕家二爺撐腰,動動手指頭就能滅了她……”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一道冷冷的目光朝她臉上射了過來,她直覺閉上了嘴,“池哥?”
沈雲池微微眯着眼盯着她,那隻被他拿在手裏的手機卻被他翻來覆去地把玩着,“你剛纔說什麼的?”
那美女:“……”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臭.婊.子?賤.人?”沈雲池語氣突然變得森冷,即便是周邊熱鬧喧囂,可他那盯在對方臉上的眼神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池,池哥……”那美女本能地朝後面退了一步,她退得快,有人卻比她更快。
當那個手機直接朝她臉上狠狠砸過來時,隨着女孩的一聲淒厲尖叫,周邊喧囂嘈雜的聲音瞬間死寂般。
沈雲池一手拽着那女孩的頭髮,一雙眼睛森冷至極。
“臭.婊.子,你t什麼資格罵她……”
“還有,慕家那個算什麼東西,那個東西有什麼資格跟她相提並論?”
“……”
“天啊,要打死人了,還不快報警……”
電玩城裏瞬間亂做一團,一聽有人要報警,就有人強行拖着沈雲池離開,從電玩城跑出好遠後幾人才癱了似得蹲在地上喘氣。
“池,池哥,你丫滴瘋了啊?”一個癱坐在路邊地上的黃毛青年上氣不接下氣,“你才從局子裏出來又惹事兒,你知不知道你剛纔揍的那個娘們姘頭是誰?”
沈雲池靠在一根電線杆上,這一帶被化作了待拆遷區域,周邊有些樓房早已被推得七零八落的,在夜晚看起來無比蕭條破敗。
路燈也是三三兩兩的能亮,大多數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偶有夜貓子流浪狗竄出來,發出森冷的哀嚎。
“那娘們的姘頭就是這一帶的地頭蛇,聽說手下人不少,池哥,我看你還是趕緊躲學校去吧!”
說來好笑,如今的學校到成了他的避難所了。
逍遙快活在外頭,避難就到學校!
沈雲池胸腔的怒氣還沒有平復下來,一起一伏,臉色因爲揹着光讓人看不清此刻有什麼表情。
身邊幾個兄弟說的什麼話他也一句都沒聽進去,腦子裏全是剛纔那個女人罵的那些話,越想越氣,腦門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他轉身要走,黃毛趕緊叫住他,“喂,哥,那邊不是去學校的路,你幹嘛去啊?”
被那地頭蛇逮住還不往死裏打,就算不被人逮了,碰上了警察,被關進去,到時候又是一番折騰。
他們幾個一進去不是被揍得死去活來就是被關個大半個月的,慘死了,雖說池哥的靠山貌似很厲害,每次進舉止不到幾天就給撈了出來,就連學校那邊也是,鬧出的事情不少,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但池哥有靠山,並不代表着他們也有啊。
局子那種地方是去過了一次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去了啊。
幾個人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追了過去,“池哥你要去哪兒啊?”
沈雲池緊閉着脣,被追問得煩了,轉身狠狠瞪了一眼,“去給我買幾桶汽油回來!”
幾人一聽面面相覷,“買汽油幹什麼?”
沈雲池冷聲,“別多問!”
……
言溪再次接到唐棠的電話時已經在書房裏待了快五個小時了,坐的時間太長維持一個姿勢太久,擡起臉來時脖子都發出了咔擦咔擦聲。
她臉上還帶着眼鏡沒取下來,直接將手機開了免提。
唐棠給她發了一段語音,她直接點開,裏面就有聲音傳了出來。
“你是來替她伸張正義的?”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告訴你吧,是的,她是被我推下去的,不過我覺得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不僅要推她一把,還要再踹她一腳!”
“……”
言溪聽着聽着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條線。
這是她當天晚上跟慕時域說過的話。
如今,卻被人拿來當成了討伐她的利器,將她再次推上風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