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是就慕時年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好好躺在牀上靜養就是嫌自己命太長。
急的是他前腳才以荊城秦家大少的名義旁敲側擊提醒了殷璃讓她別把心思擱在慕時年身上,這才幾分鐘功夫,慕時年就自己竄出來送上門去了。
被帝都警署的人盯上會有什麼好事?
秦晉之狠狠低咒了一句。
樓下花園,蘇安親眼看到秦大少變臉跑回去,強忍住胃裏的酸爽,低聲問身側的人,“我怎麼感覺好像要出事?”
他話音剛落,手已經動了,通訊聯繫上了樓上的人。
“阿晚……”
……
電梯門一開,從裏面走出來的人步伐從容。
發現電梯門旁側有人候着也沒在意,邁開步伐徑直就走了出來,眼睛都沒朝旁邊瞥一眼。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響起,泡泡糖被吹破的聲音。
雙手抄在胸口靠着電梯門的殷璃望着從電梯裏面走出來眼角目光都沒朝她這邊看一眼的男人。
“喲,貴客啊!”
慕時年腳步沒停,黑色的西裝長褲包裹住的修長長腿始終朝着一個方向,聽到聲音也沒停,只給殷璃丟下一個背影。
殷璃:“……”
這脾氣!
她也不計較,邁開腿跟在了他後面,她之所以今天晚上守在這裏可不僅僅是爲了給顧言溪守夜。
“殷小姐!”慕時年的嗓子低啞,灌了冷風的啞,但從語速和語氣上來分辨,不冷,也不熱,帶着淡淡的疏離和客套。
殷璃,“慕二爺!”
“你有事?”慕時年腳步沒停,伸手殷璃始終跟他保持着一步路的距離,一前一後。
殷璃,“是找你有點兒事!”
“但是很抱歉,我今天沒空!”慕時年話音剛落腳步已經停了下來,已經到了病房門口了。
“二爺!”阿晚盡忠職守,提前得知了慕時年會來也沒去電梯門口迎接,他現在要守的是病房裏的人。
殷璃閒適地靠站在一邊的牆壁上,嘴裏嚼着泡泡糖,“沒事兒啊,你沒空我有空就行!”
慕時年側臉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現在要進去,你也要去嗎?”
殷璃,“當然,言溪可是我的朋友!”她把‘朋友’二字咬得緊,說話間看向慕時年的眼睛裏笑意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涼。
雖然她還不知道顧言溪是怎麼跟這個男人有牽扯的,但細想一下,四年前顧言溪在顧家老太太的有意撮合下跟慕家大少慕亦庭差點訂婚,怎麼四年後該跟顧言溪有牽扯的人不是慕亦庭而是換成了慕時年?
如果是慕亦庭還好辦些,但是這個慕時年……
殷璃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找個合適的時機跟顧言溪談談,這個男人不能要!
長得一副人模狗樣,內心太邪惡,十足的衣冠禽獸!
慕時年目光淡淡,用平靜的陳述語氣道,“她是我的人!”
殷璃:“……”
禽獸說什麼?
你的人?
這人是不是太自信了些?
殷璃咬泡泡糖的力道比剛纔更重了些,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打亂了兩人所處在的微妙氣氛。
慕時年看着趕來的秦晉之,挑眉,“殷警官就先讓你招呼着了!”
秦晉之咬咬牙,“我知道!”
他說着看向一臉鬱悶的殷璃,“殷小姐,門口已經有阿晚守了!”
言外之意是你就別擋在這裏當門神了。
殷璃哪裏讀解不出他話裏的意思?咬着泡泡糖的力道磕着牙一陣咔擦咔擦的響,阿晚得到授意後用那接近兩百斤的巍峨身軀擋在了門口,就面朝着殷璃。
殷璃嗤了一聲,“慕時年你這麼恃強凌弱她知道麼?”
這是擺明了武力壓制啊!
拿個大塊頭和秦晉之攔住她,秦晉之之前就跟她交過手,在那之前她還一直以爲像秦晉之這樣白淨的公子哥最多就是會些花拳繡腿的顯擺動作,可交手之後才大錯特錯。
上一次因爲特殊情況沒分得了勝負,如今再加上一個阿晚,電梯那邊又有幾個人出來守在了過道那邊,樓下還有慕時年的其他下屬在,殷璃頭一次覺得她家老頭子的祖訓說得很有道理。
單打獨鬥是蠢貨纔會乾的事情!
慕時年頭也沒回,推開病房門時似笑非笑地拋出一句,“你弱麼?”
殷璃:“……”
我不弱但我也是女人行麼?
很明顯,慕家二爺不蠢,也絲毫沒有覺得對付她一個女人用上這麼多人而覺得欺負了一個女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還是,他壓根就沒把她當成一個女人!
額……
一想着慕時年進去關門時朝她瞥的那一眼,妥妥的——你是女人麼?
殷璃牙槽咬得都有些疼了。
媽.的!
個糟心玩意兒!
……
病房的門被他輕輕關上,房間裏亮着牀頭燈,燈光被刻意調暗了許多。
牀上的人靜靜地躺着,似是睡熟了,沒注意到門外剛纔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有人進來。
慕時年走到病牀邊,藉着牀頭的燈光俯視着睡着的人,臉比之前消瘦了,頭髮散亂着,兩隻手露在外面,一手抓着被褥一角,一看這個姿勢就睡得不好,精神處於緊張狀態。
而處於精神緊張狀態下的她卻沒有因爲外界的丁點兒聲響也突然驚醒,想來只有一個原因了,她睡前一定是吃了安眠藥。
慕時年皺着眉頭靠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這樣的坐姿讓他有些不舒服,從樓下上來走了的這段路毫無意外地牽扯到了他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從榕城連夜趕回來也是得知了她在荊城這邊發生過的事情,就在他跟秦晉之視頻對話之後就決定回來了。
慕時年盯着那張微白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從椅子上起身,一手掀開了被褥一角,側身躺下。
身邊的人睡得不安穩,他便一手摟過來讓她靠着,手在觸摸她的臉時摸到一手的溼涼,他盯了那沾了溼濡液體的手指看了好半響,不禁好笑。
笑聲裏竟有一絲絲的心疼。
“出息了!”還知道偷偷躲着哭了!
他若是再不回來,這個女人還不被人欺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