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靂!
劈得顧老爺子外焦裏嫩!
……
後半夜,荊城下起了小雨,從顧家花園裏駛出去的轎車很快消失在了夜色裏。.
人是走了,可今天晚上的顧長安不得安寧了,怕是要睜着眼睛到天亮。
而那輛車顧家悄然離開的車在駛上大道時飛快加速地朝着城區郊外某處前行,車內,蘇安時不時地朝車後排看一眼,暗戳戳地想,該不會是因爲慾求不滿導致了心情不爽?
蘇安瞄的次數多了,被後面的人擡腳就是一踹,車座椅被踹得震動起來,蘇安趕緊把視線收回去,中規中矩地朝前看。
惹不起的金主爸爸!
車後排坐着的人去發話了,“找個時間,讓秦晉之把那個老頭子再叫過來看看!”
蘇安:“咦?”啥?哪個老頭子?
不管蘇安腦子沒轉過來,實在是最近他們在帝都滿腦子都被各種陰謀詭計給佔滿了,滿腦子都是陰謀論。
慕時年擡眸,眼睛冷颼颼地盯過來,蘇安被盯得後脊背都涼了,腦子一陣靈光,“啊?啊,爺,好的!”
天可憐見的,他壓根就還沒想起來是哪個老頭子!
能讓爺都惦記着的老頭子,確定不是帝都快要死的那位?
蘇安面上淡定,內心早已哭唧唧了。
……
翌日一早,言溪醒來,昨晚上捂出了一身的汗,人雖然還是虛弱,但比昨天精神好了許多。
身邊早已沒了人,言溪坐了一會兒,看着窗外發了一會兒呆,纔開口叫阿晚。
臥室門開了,阿晚站在門口,手裏還端着林嬸送上來的粥點。
“他走了?”
言溪問,眼皮微垂,神情有些疲倦。
阿晚走到小桌邊,把粥點放下,如實道,“凌晨三點半走的,這個時候已經到帝都了!”
言溪看了時間表,默了一會兒,吩咐阿晚先出去,她要洗個澡整理一下。
半個小時後她穿着整齊下了樓,順便把阿晚端上來的粥點送到樓下餐廳坐着喫。
“林嬸,我爸呢?”
言溪換上了職業套裝,小西裝加套裙,出門還會配一件長大衣。
前些天是顧長安生病,她醫院公司學校三點一線,一病又是兩天,人顯得清瘦了一圈。
林嬸心疼她,給她準備了不少高蛋白的食物,每一樣給她夾了一點,“老爺出門遛狗了!”
遛狗?
顧老爺子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纔會想起溜狗,畢竟那狗年紀大了,走路慢,體力跟不上,有時候走幾步還會累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上一次遛狗,還是老爺子把狗揹回來的!
確定是去遛狗了?
言溪有些莫名,早餐後她先去公司,阿晚開車送她去。
看她身體纔有所好轉又要轉成個陀螺,阿晚這個腦筋大條的都覺得不好了。
“大小姐,要不還是再休息一天?”昨晚上燒得迷迷糊糊的,折騰了爺一個晚上。
言溪已經上了車,“去公司!”
付國航丟下來的一批爛賬急需處理,阿晚建議報警,因爲從他手裏虧空出去的數額太大,想要悄然無聲地把這空缺給補上去不可能。
言溪原本就是在整理這些證據,奈何身體不好躺了兩天,事情就拖到了現在。
顧氏,言溪一來就直接去了辦公室,提前叫來幾個高管臨時開了一場會議。
從付國航手裏經過的賬目都被翻出來清算,財務部那邊壓力山大,一向不顯山露水的高管被撤職。
這段時間,顧氏高管們都心驚膽戰的,隨着付國航夫婦兩人突然撂挑子走人,下面一些人見勢不對便有所收斂,本以爲躲過了半個月的沉浸期就相安無事了,沒想到更厲害的一波還在後面。
也不知道風聲是從哪兒傳出來的,顧氏即將司法介入,一些望風使舵的人最終是繃得住,紛紛跑來投誠,將自己知道的都供了出來。
一時間,言溪的辦公室成了全公司上下最熱鬧的地方。
“顧言溪她敢!”
本以爲可以摘得一乾二淨跑路的,顧氏待不住,就換個地兒,顧老太婆不是已經在帝都給鋪好路了嗎?
付國航之所以還留在荊城沒走就是在觀望,顧長安父女兩人將他們趕走獨佔了顧氏,他咽不下這口氣。
如今他還沒有動手,顧言溪又把矛頭指向了他。
“該死的小賤人!”
就算他現在跑路,顧言溪一報警後面的麻煩事兒還會不斷地跟着來,他就算去了帝都也擺脫不了。
付國航捏着手機的指節發了白,突然覺得有顧言溪在世活一天,他的前途就黯淡得沒有一絲光亮。
半響之後,他的目光裏迸發出一抹決然的冷意來。
等不及了!
……
接連兩天時間,言溪都按時按點地去公司,只不過精神卻不太好。
中午有祕書去她的辦公室,正好碰到過來送藥的林嬸,中藥的那股味兒味道大,還長久散不掉,難怪這兩天進這辦公室裏總是聞到一股子的味道。
第三天,林嬸再次送藥來,因爲言溪在開會,藥便擱在祕書那兒,林嬸提醒過時間,祕書便掐着點熱了藥給送進了辦公室。
當天下午,言溪提前離開辦公室,跟祕書處的人說是身體不太舒服,臨時先走。
“顧總,阿晚現在不在,需要給您安排車嗎?”祕書送她進電梯。
言溪後知後覺,想了想,“阿晚去哪兒了?”
祕書,“去慕氏了!”
言溪恍悟,“哦,對,我讓他去給我送文件去了,也好,你給我安排一輛車吧!”
言溪說完進了電梯,靠站在電梯壁,伸手揉着發脹的太陽穴。
出了顧氏,一輛轎車已經在大門等候了,言溪直接坐了上去,車門一關,門外站着的祕書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
……
帝都,尹家所在的焦山莊園,尹家老爺子尹盛海今天出院,卻只點名讓慕時年去醫院接人。
七叔傳達這個消息時,尹家衆人面色各異。
前有二房那對私生龍鳳胎在醫院侍疾陪伴一週多時間,如今出院又換了一個慕時年,卻都不是尹家那幾個最有競爭實力的。
想來這也是老爺子現在的態度,你們再不收斂點,小心什麼都撈不到。
車駛離莊園,慕時年靠在車座上靜默,七叔以爲他在糾結什麼,便低聲道,“這段時間委屈您了!”
慕時年指尖在微微跳動的左眼皮上彈了一下,“七叔這是什麼話?我何來委屈?”
七叔聞言嘆了一聲,沒說話,知道他自己有想法,也不需要他多提醒,看他不停地伸手戳眼皮子,神情懊惱的模樣,忍不住再次詢問,“怎麼了?”
慕時年,“眼皮跳!”
左眼,跳災?
今天早上起來眼皮子就一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
言溪坐上那輛車之後人便躺坐在車後排昏昏欲睡了,也不知道是藥效作用發揮,還是這段時間神經繃得太緊,原本還虛弱的身體扛不住了。
駕駛座的人藉着車內後視鏡看到車後排昏睡的人,脣角上揚。
倒是省事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言溪在顛簸中醒來,她被人揹在了後背上,周邊是暮靄的昏沉,林間草木的溼氣撲面而來。
有人正揹着她穿過樹林疾行。
“睡得可真沉!”
一人嗓子沙啞,經過特殊處理的聲音帶着肅殺氣,“乾脆直接宰了就是了,非要這麼折騰!”
“這女人真有這麼大能耐也不會這麼容易地上當了,真不知道怕了她什麼?”
“閉嘴吧!按照我們的約定,把人送過去就行了!別的先別管!”身後,有人腳步踩着樹葉刷刷作響。
聽腳步聲,人數不少於三人。
很快,林中穿行結束後幾人在靠邊公路上了一輛灰色麪包車。
暮靄越來越深,夜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