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的步伐有些慢，到了巷子口時，那邊停放着的一輛車正在接受警察的調查，車主站在車門邊吊兒郎當地跟警察說着話，操着一口正宗的帝都話。
“哎呀，長官，我這車就在這裏停了一會兒犯不着這麼較真地給貼罰單吧？我馬上就要開走了啊！”
交警面不改色，“這裏不能停車！”
這附近的車輛和人都在接受調查，想要找到更多的目擊證人和線索，很顯然，這輛車停的位置就靠近在這邊，被攔下來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這人油嘴滑舌的，交警覺得自己遇上了個老油子，“我問你這車在這裏停了多久了，有沒有看到剛纔那一場爆炸？”
那人一聽嚇了一跳，“交通同志你看看我的車，我的車沒有在這裏停多久好嗎？我的車上都沒有髒東西！”
交警：“……”沒有髒東西就是因爲停得時間段，爆破物都沒有沾在車身上。
“警官，別給我貼罰單了行嗎？你看我要等的人都來了，我們馬上就走啊！”
交警：“……”看了一眼走近的人，又將注意力轉移到那輛車上。
仔細檢查完這輛車之後掏出手機將車牌拍了下來，“行了，走吧！以後別停在這裏了！”
兩人目光對上打了個眼色，上車之後迅速地離開，在車裏，佳哥伸手抹了一把臉，語氣不再是剛纔那樣的流裏流氣，“老大，怎麼辦？被拍了！”
副駕駛坐着的沈若白麪無表情，“沒關係，這車的車沒有套牌，這附近的監控攝像頭在爆炸中被震碎了，他查不出來什麼來！”
佳哥鬆了一口氣，心道，幸好出門的時候沒有給車套牌，若是套牌車，一查就會出問題。
“老大，一切順利嗎？”佳哥剛纔一直在車旁邊等，沒有靠近河岸那邊。
岸邊人太多了，打撈屍體什麼的都這麼多人圍觀，真是的！
沈若白靠着椅背，深吸了一口氣，“醫院那邊有沒有消息？”
佳哥回過神來，眼神頗爲嚴肅，“尹家人把醫院給封鎖了，除了尹家的人沒人能進得去，裏面的人是死是活也沒人知道！”
沈若白，“淡定地等幾天，總會有消息傳出來的！”
車從最近的出城高速路口離開，半個小時的路程之後回到了郊外的民房處，車剛抵達，裏面的人就跑了出來。
豆子妹臉色緊張，“若白哥，我聽說慕……出事了？”
不對，應該是喬思悅出事了，因爲她沒有監控到喬思悅身上的芯片，更定位不了她的位置。
芯片會有這種情況的只有兩種可能，第一，芯片被人強行取出，這個可能對喬思悅而言不可能，因爲恐怕喬思悅她自己都不知道芯片被安放在她身體的那個部位。
第二，那就是安置芯片的人，已經死了。
只要配置芯片的人一斷氣，芯片的信號就會自動消失。
而且她剛纔才得知消息，慕時年出事了，就在一個鐘頭前，喬思悅的芯片顯示的地理位置就在慕時年出事的地點。
她不能不把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聯想到昨天晚上沈若白說的讓喬思悅去送死的話，震驚之餘，腦補出了一個驚人的真相出來。
豆子妹，“我怎麼就瞎摻和了？我就是想問問……”
“想問什麼？”說着他丫滴了嗓音，“你看看老大是想跟你說話的樣子嗎？你去問了還不是不會告訴你，別去觸這個黴頭！”
豆子妹只好將他拖到一邊，“你們今天晚上去哪兒了？”說完對着他身上一陣亂嗅，“什麼味道？”
佳哥抽着嘴角，“我身上還能有什麼味道？”
豆子妹，“血腥氣！”
佳哥臉色一僵，很快反應過來，“你詐我吧，你能聞得出來纔怪！”
豆子妹確實聞不出來，也確實是在詐他的，然就憑佳哥這一系列的反應，她已經覺察出來了。
“喬思悅死了？”
佳哥看她一眼，沒說話，半響，“你查到她的芯片消失了？”
豆子妹重重點頭，“慕時年出事的地點就在她芯片消失的地點，晚上八點多，那裏發生了一場大爆炸，死了不少人！”
“警方在封鎖消息，可在這個網絡發達的年代，想要絕對的消息封鎖是不可能的！”
豆子妹說完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對方，“你告訴我，你們今天晚上到底去幹什麼了？”
佳哥：“……”
“殺人滅口算不算？”
豆子妹面色驚愕，“你們……”
……
晚十點，河中打撈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河裏面的破碎物都給打撈清理上岸了，幾輛救護車相繼離開。
殷璃在那邊統計一共打撈起來的屍體數量，旁邊還有同事在巡查河道兩邊居民財物損失的情況。
看秦晉之還在那邊沒走，殷璃忙裏偷閒跑了過來，見言溪還蹲坐在凳子上，走過去蹲下，“顧言溪！”
言溪雙手還抱着奶茶的空杯子，被手捏得變了形，人也有些恍惚似得。
殷璃不太會安慰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輕聲，“我剛纔接到顧叔叔的電話了！”
顧言溪依然一動沒動，殷璃拍着她的肩膀都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忍不住在心裏嘆息一聲，繼續柔聲道。
“顧叔叔很擔心你！”
想來顧叔叔應該也是知道了些什麼，也對，爆炸事件這麼大，媒體那邊是瞞不住的，明天一大早，恐怕還會有更多的後續報道接踵而至。
這種情況下怎麼還能瞞得住呢？
言溪被她拍着肩膀，僵硬的肩膀皮膚緊繃得都有些疼了，她慢慢擡起臉來，眼眶是紅腫着的，“殷璃，醫院那邊，有消息嗎？”
殷璃看着她這副模樣滿是不忍心，“還沒有！”
恐怕手術還在繼續！
言溪喃喃，“出事都快三個小時了，他還在手術室裏嗎？”
這該傷得有多嚴重？
“言溪……”殷璃不知道該如何勸了，轉臉看看秦晉之，眼神示意，你快想想辦法啊！
秦晉之：“……”
他這期間聯繫了蘇安，得知慕時年出事，之前他們安置在帝都的人手全部化整爲零去調查了，不是不想集中人力，是擔心慕時年一旦出事，他們會羣龍無首自亂陣腳，容易被別人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