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沒接蔣默然的電話,隨手扣掉了。
“你去吧。”
閔柔再次擦了擦嘴,站起身說:“那是個可憐的女人,對她好一點,別再讓她受打擊了,要不然她會走上絕路。”
李南方傻掉,擡頭望着閔柔,實在搞不懂她怎麼會這樣說。
“今天中午,我去找過她,聊了很久,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
閔柔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了幾下,轉身就走:“去吧,我不會怪你的,更不會生氣,她也知道我對你們交往的態度。”
閔柔走很久了,李南方還在發呆。
傻子也能看出,閔柔在說那些話時的語氣,是站在李南方正牌女友的角度上來說的,這沒什麼奇怪的,要不然這些天來,也不會天天給他打電話,今天午後又去找蔣默然談心了。
李南方奇怪的是,閔柔既然已經把他當她男朋友了,怎麼可能會如此的大度,主動讓他去蔣默然那兒,還囑咐他要好好對人家。
難道她不該喫醋,生氣嗎,都說愛情是自私的。
如果把她換成是嶽梓童,千萬別指望她會真心說出這些話,估計這會兒李南方應該變成太監了,前提是她真在意他。
呆愣良久,李南方終於總結出了閔柔爲什麼這樣大度了,她是個善良到不忍心傷害任何人的,好孩子,必要時可以把自己的男人,推倒別的女人懷裏去。
這好像與呂明亮很相似,但那個人卻連給閔柔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這讓李南方感覺很對不起閔柔,有了種深深的負罪感,抓起瓶子一口氣喝乾,撥通了師母的電話。
他在遇到困難時,從來都沒給師母打過電話,無論多大的困難,又是多麼的危險,這次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就像以往那樣,總是不等第二聲嘟嘟落下,師母溫和的聲音,就從手機那邊傳來:“南方,喫飯了沒有?”
師母沒有問李南方現在哪兒,又在做什麼,只問他有沒有喫飯,這就代表着她的南方,有沒有喫飯纔是最重要的。
每次與師母打電話,李南方總有種被溫泉包圍的安詳,舒適感,些許的煩躁立即消融,輕笑着回答:“喫過了,您呢?”
比親母子還要親的母子兩人,隔着電話說了幾分鐘的閒話,李南方沒有向師母說他當前遇到的難題,師母也沒問,因爲她很清楚就算知道了,也無法幫他解決。
師母能夠給予他的,就是讓他感受到,哪怕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憎厭、不要他了,她也不會放棄她的南方。
這就足夠了。
足夠讓李南方在任何困難面前,都能充滿昂揚的鬥志。
就在李南方剛要勸她早點休息時,師母忽然說:“南方,你岳母在這兒。”
她這樣問,是要問問李南方,想不想與岳母通話,也證明她們都已經知道,他離開嶽梓童一個多月之久了。
李南方眼前,浮上岳母滿臉期待望着師母,希望他能與她通話的樣子,心臟莫名的大跳了下,低頭看向了領口。
那個被楊家代代相傳了三十七呆的軒轅璫,就貼在他心口,感受着他心臟的每一次跳動,讓他無法忘記那張臉。
笑了下,李南方說:“師母,麻煩你告訴岳母,我會好好對待梓童的。”
今晚的月亮很亮,竟然能看到上面凹凸不平的環形山,還能看到那棵傳說中的桂樹,下面蹲着一隻兔子。
李南方來到蔣默然家門口時,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還是她打來的電話。
李南方看了眼,敢要扣掉,房門開了,穿着乳黃家居服的蔣默然,出現在了門後,原來她是站在門後打電話的,聽到外面手機鈴聲響後,馬上就打開了房門。
“回來了。”
看到李南方後,蔣默然明顯鬆了口氣,俊俏的臉上浮上了笑容。
李南方點了點頭,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呂明亮,也站了起來,滿臉微笑的對他點頭打招呼。
出於睡着人家老婆的禮貌,李南方自然也會回禮。
蔣默然從門後鞋架上,拿下一雙新的脫鞋,蹲下來爲李南方換上:“去洗手吧,我去盛飯。”
她早就做好飯了,不過一直在等李南方回來。
這讓李南方不好意思的說,他在外面已經喫過了,那樣會讓女人傷心的,唯有遵從她的吩咐,去洗手間洗手。
剛走出浴室,蔣默然就迎上來,動作自然的摟住他脖子,踮起腳尖,在她嘴上親了一下,牽起他的手,把他拽到了沙發面前,與呂明亮對面坐下。
呂明亮就像瞎子似的沒看到,甚至臉上也沒有丁點的不滿,笑呵呵的拿起了筷子,從他無比輕鬆的表情來看,他很滿足當前。
呂大夫的坦然,顯得李南方多少有些不自然,不過是絕不會輸陣的,就像在外喫飽了,照樣還能喫掉一碗米飯,半隻老母雞。
蔣默然沒有喫雞,她在爲李南方剔骨頭,也在爲呂明亮剔,每人一塊,好像分果果那樣,不偏袒。
“明亮,你身上有傷,等會兒多喝點雞湯。”
好像擔心李南方會喫醋,蔣默然看似隨意的這樣囑咐道,語氣平靜,溫和,呂明亮笑着點頭說好的。
晚飯後,蔣默然去刷鍋洗碗,李南方與呂明亮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抽菸,別人送的。”
呂明亮從案几下,拿出了一條至尊黃鶴樓,放在了他面前:“你先看着,我回房間去研究個病例。”
人家這麼關心自己,李南方不說句客氣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你不是在養傷嗎,怎麼還工作?”
“馬上就要走上新的工作崗位了,責任更加重大,必須得加倍努力纔行。”
呂明亮笑着解釋了句,左手捂着肋下,慢慢地走進了臥室。
是李南方昨晚睡過的那間屋子,不是主臥。
“他自己要求搬出來的,說我們兩個人睡小牀不舒服。”
蔣默然從廚房內走了出來,看到李南方望着次臥,解着腰上的圍裙解釋了句,問道:“要不要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晚飯後洗個澡,對晚上睡眠有利,李南方對此倒不拒絕,走進浴室內,脫下衣服邁步走進了浴缸內。
門開了,換上一身黑紗睡袍的蔣默然,捧着一身新衣服從外面走了進來,這是今天她在下班路上,特意爲李南方買的新衣服,不是太大的名牌,不過那件黑色襯衣也是好幾千了,以前她可捨不得給呂明亮買這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