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短距離的一槍爆頭,不算本事。
第二個人又是白球,前車之鑑,他乖乖的走上了跳板。
第三個,第四個不幸旅客終於出現了,是第十七個,一位迷人的腿模,拿到紅球的那一刻,尖聲大叫了聲,接着蹲下來失聲痛哭。
有好漢不耐煩的擡腳,把她踹了個跟頭,喝令她趕緊滾蛋,不知道時間就是生命嗎?
在數百人質的密切注視下,腿模跌跌撞撞的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始終沒有槍聲響起。
這一組的不幸旅客已經出現,其他人就不用再抓球了,乖乖上船就是。
沒抓完的球,嘩啦一聲又倒在了右邊紙箱子裏,來,第二輪開始!
這樣一來,人質們都看出誰先抓球,誰被放走的機率就會大一些,立即爭先恐後的向前擠,搶着去抓球,爲此還發生了廝打現象,場面火爆,絲毫不遜六合彩開獎。
拿槍把他們團團圍住的好漢們,個個都哈哈大笑,強勢圍觀。
在生死麪前,平時那些女士優先等紳士風度,這會兒早就被拋之腦後了,嶽梓童親眼看到,拼搶最爲兇狠的,就是那些男人了,甚至還故意把人推到歹徒面前。
歹徒沒有開槍,只擡腳,把嚎哭的女人踢回隊伍裏去。
這一刻,人性的醜陋,在恐懼的折磨下,徹底被激發出來,同樣是歹徒們所希望的,只要人質們相互有仇,到站後還能萬衆一心,與正義做對嗎?
嶽梓童是第八組,在持槍歹徒示意可以去抽籤後,人質們嘩啦一聲向那邊涌去,拳打腳踢身邊人,嘶聲吼叫着好像狗搶骨頭。
她覺得,她就算必須要死,也要死的有尊嚴些。
生命,真那樣可貴嗎?
活着的意義,又是什麼?
是被一個人渣罵爲賤人,還是面對心愛的男人,說一聲對不起?
早在很多年前,老莊就說,人活着其實是在做夢,人死了,纔是夢醒了。
嶽梓童忽然無比希望,她的惡夢能醒來,在這片孕育了瑪雅文明的土地上。
向南幾百公里,就是舉世聞名的酷庫爾坎金字塔,多少年來都默默對着蒼穹,希望對愚蠢的人們,講述某些神祕的過往,與未來。
可惜沒人肯聽,嶽梓童希望自己夢醒後,能去那邊傾聽。
“孩子,爸爸再也回不去了,你一定要保重,堅強的活下去。”
一個粗頭大耳的男人,被爭搶的同伴一腳踹了出來,跌倒在了嶽梓童的腳下。
是林春海,一腳把他踢出來的,是他的隨行手下。
這時候,沒有老闆,只有一線生機!
想到林春海此前,曾經在自己去借人時,罵自己是什麼玩意,看到他這樣悲慘後,嶽梓童心中涌上一絲快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再怎麼差勁,對他再厭惡,還遠遠不到讓她忘記同是炎黃子孫這句話。
彎腰伸手,把林春海從地上攙扶起來,輕聲問道:“林總,你的孩子怎麼了?”
擡頭看到是嶽梓童,林春海感激的臉上,閃過一抹羞愧:“嶽總,此前對不起我來墨西哥後,小女兒剛得了腦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