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心中冷笑,剛要說什麼,卻被連媚一把拉到了旁邊,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林處長說得對,下次你可得注意點。”
連媚的表現,證明了兩個事實。
第一,誠達集團在津門那邊的勢力很大。
第二,再怎麼跋扈的女人,在遇到惹不起的人時,就會恢復正常人才有的理智了。
“連副總,我還有事,就這樣吧。”
林處長點了點頭,帶着狠狠瞪着李南方的光頭他們,腳步匆匆的走進了候機大廳。
目送林處長等人走遠後,連媚才長長鬆了口氣時,卻發現李南方正饒有興趣的看着她,細眉立即皺起:“看什麼呢看?看你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嗎?”
“能有多危險?”
李南方不以爲然的笑笑:“不就是誠達集團區區一小處長嗎?又不是凶神惡煞。”
“喲,還小處長,我看你還真是不知好歹!”
連媚冷笑:“虧你還在誠達集團上班,難道沒聽說過集團總部保安處林漢的大名?”
“誠達集團的保安處長,很了不起嗎?”
李南方很奇怪:“充其量,他也就是個走狗罷了,至於讓你這個銀凝集團副總可勁兒的討好?”
“我討好他?你哪知眼睛看我討好他了?噓,別說話,過來,你給我過來一點呢!”
薛媚雙眼裏閃過一抹厭惡的不快時,忽然伸手扯住李南方的胳膊,把他拽到了一邊。
“怎麼,見鬼了?”
李南方可不想和這女人動手動腳的,掙開她的手,向候機大廳那邊看去,就看到剛進去的林處長,與他那幾個手下衆星捧月般的,簇擁着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快步走了出來。
林處長等人個個人高馬大的,個子最矮的光頭也得在一米七八左右,任何女孩子被他們簇擁在中間,都應該不顯山不露水不被人注意纔對。
毫無疑問,這個女孩子身材再高挑,也就是一米七多點,但被一羣彪形大漢簇擁在中間,卻能給人一種明顯的鶴立雞羣感,讓人在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把目光集中在了她身上,而忽略了林處長等人的存在。
李南方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氣質
要說這個女孩子也真夠有氣質的,腦袋上戴着一頂灰黑色氈帽,身上穿着黑色的風衣,更誇張的是,還戴着個大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半截臉,只能讓人看到她圓潤的下巴。
就這半張臉,還沒等李南方看清楚,她就被林處長等人簇擁着,快步走下了臺階,只留下一陣迷人的香風。
根本不用摘下她的氈帽、撩起她的長髮打飛她的墨鏡脫下她的風衣,僅僅憑藉一個下巴,走路時那好像仙子似的凌波微步姿勢,李南方就能確定她是李牧辰。
這世界,還真是小啊,老子圍着國土轉了小半圈,遇到連媚不說,又遇到了李牧辰。
難道她們早就知道我今天回國,所以才選擇這個時間段,出現在我面前?
不怎麼可能目送李牧辰在衆手下簇擁下,登上車子迅速離去,李南方低頭吐了口口水,以表示對她的不屑一顧:“我靠,這女的是誰呀,這麼大譜,搞得好像英女王出巡似的。”
旁邊的連媚,則望着那邊喃喃地說道,滿臉都是崇拜的神色。
李南方問:“你認識她?”
“不認識。”
連媚學着電影中那些歐洲貴族,聳聳肩後自嘲的笑道:“呵呵,我怎麼可能有幸認識這種大人物,她可是被英女王接見,並封男爵的。如果我也能被、如果也有這派頭,多好啊。”
這女人,崇洋媚外的情節很嚴重啊,讓李南方對她的討厭,再次上升了一個等級。
“這算哪門子大人物?被幾個小保安簇擁着就算大人物了?”
李南方張嘴打了個哈欠時,忽然明白她的感受了。
在普通勞苦大衆面前,跋扈到不知道自己多高的連媚,在誠達集團一個保鏢頭子面前,都那樣腆着臉的討好了,那麼李牧辰對於她來說,絕對可以稱得是大人物了。”
很明顯,連媚不想與李南方多聊比她強的人,岔開了話題:“有接你的車子嗎?”
“沒有啊,我給一哥們打了電話,他正在路上往這趕呢。”
李南方剛要說沒誰來接他,話到嘴邊又改口了。
一心要把他收爲馬仔的連媚,剛纔看到他主動打招呼,就是要問問他有沒有人接機,如果沒有,就會盛情邀請他坐她的車子回去。
聽他這樣說後,連媚語氣更加的冷淡:“哦,本來我還想讓你搭我車子走呢,既然有人要來接你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多謝連姐的好意了,您先走着。”
李南方笑嘻嘻的,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看都沒看他一眼,連媚擡手攏了下鬢角髮絲,轉身快步走向了不遠處的一輛車。
邀請他搭車去酒店失敗後,這女人徹底喪失了拉攏李南方的心思。
既然不能爲連姐所用,再給她好臉色,那就是浪費了。
這是連姐的地盤,又不是在灰色谷,絕逼不會有大衛哥那種大人物出現,拿槍頂住她腦袋了。
李南方也沒怎麼在意,目送她的車子離開後,上了一輛出租車。
剛坐下,肚子裏就發出了咕咕的聲響,提醒主人該餵豬了。
出了機場不遠,就有一條東西走向的夜市,有酒店,也有燒烤麻辣燙之類的小攤。
本着要低調的原則好吧,李南方承認,喫飯時從來不喜歡低調的他,選擇燒烤攤,而不是去大酒店內,這和秦七叔的教導有關。
秦老七的教導方式很簡單,那就是把他身上的錢,幾乎搜刮一空。
李老闆坐飛機旅遊一圈回國後,身上的鈔票,已經不夠酒店做出來的一盤紅燒肘子了。
今晚去哪兒下榻時的資金,還是個問題。
但這種小事可難不倒李老闆,有道是車到山前必有路。
十塊錢打發走賺了個起步價的出租車,李南方坐在街燈下的小馬紮上,擼了一個串時,一輛藍白相間的警車,從前面路上緩緩駛過。
這兒距離機場很近,絕對的重地,警方晚上巡邏也很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在警車駛過去時,李南方能敏銳察覺出,車內有人在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