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魚兒微微冷笑了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到揹着雙手,緩步走到了窗前。
她也就是剛二十歲的樣子,有些嬰兒肥的臉,帶着明顯的稚氣,現在卻到揹着雙手,裝出多大年齡的樣子,如果被不知道她底細的人看到後,會覺得她故作矯揉造作。
但鼻炎便衣卻不會這樣認爲,看着她背影的眼裏,只帶有欣賞的色彩。
嶺南陳家的五小姐,就該具備這種氣質。
不是裝出來的,而是打從孃胎裏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具備這種氣度了。
有誰能想到,還有半年才二十週歲的陳五小姐,會是嶺南陳家重點培養的新生代領軍人物之一?
相比起京華岳家這種重男輕女情節特別嚴重的百年世家,思想較爲開放的嶺南陳家,卻沒有這個毛病。
自凡是家族核心子弟,自凡是有能力,能被族長看上眼,值得重點培養,那麼就會有大把的資源,向她傾斜。
陳魚兒的明面身份,是國防大學的大二學生。
但她早在去年大一時,就已經自學完成了全部學業,表現出色,走上了普通人很難接觸的工作崗位。
華夏軍情十三處,軍銜少尉,隸屬反間部門。
顧名思義,反間部門的主要職責,就是找到潛藏在國內各旮旯的間諜,把他們揪出來,讓他們後悔當初怎麼就選擇這工作,又好死不死的在華夏做間諜呢?
可反間部門的部門,也不僅僅反間諜,只要是對國家有利的,損壞國家利益的事,他們都有權利插手去管。
就像這次,反間部門費時耗力數年,付出堪稱慘重的代價後,才從美國某絕密檔案室,搞到了那份一號文件,卻在撤退過程中出現了岔子。
這也不能怪反間部門的軍情特工本事不濟,只能說是美國那邊的反間部門工作能力也非常高。
在發現絕密文件被盜後,他們立即做出最正確的反應,廣撒人手,四處堵截,迫使華夏軍情特工,不得不施展移花接木的手段,在加州機場時,把一號文件偷放進了連媚的包包裏,這才僥倖脫身。
毫無發覺的連媚,並不知道她“肩負”着要把一號絕密文件運送回國的重任。
如果早就知道,那麼她肯定不會去緬甸那邊賭石玩兒了,而是想方設法趕緊回國。
只要她能平安來到華夏,就算美國友人的本事再大,也休想把東西奪回去,估計剛冒頭,就會被人帶走,從此在人間蒸發了。
可連媚不知道啊。
猶自悠哉悠哉的去了緬甸,結果就被等候在那邊的美國特工候了個正着。
其實在軍情特工任務失敗,被迫把文件轉移後,也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國內,讓他們徹查某位少婦的身份,以及落腳行程等等。
相比起可以在加州機場,直接調出監控錄像來徹查連媚的美國人來說,軍情十三處的特工再怎麼牛叉,也別想在一時半會的,就搞清楚某少婦的底細。
等軍情特工終於查到少婦是連媚時,她已經在緬甸下飛機了。
軍情特工又不是一個筋斗能翻十萬八千里的孫猴子,當然無法及時趕去,只能眼睜睜看着即將到手的一號絕密文件,再次被美國人拿走。
眼看勝利在望,卻要失敗了,軍情十三處相當惱火,明知道用最快速度派人去緬甸,也是無濟於事了,還是派出了精銳飛赴那邊。
死馬當活馬醫的軍情特工剛去了緬甸,就得到了兩個消息。
一個是好消息。
一個是壞消息特麼的,爲毛任何事都有它的兩面性呢?
好消息是,搶先好幾步找到連媚的美國探員,心願沒有得逞。
壞消息是,明明該在連媚包裏的一號絕密文件,在她與兩個探員爭執後,不翼而飛了。
美國人能通過灰色谷那邊警務點的監控錄像,反覆觀察當時的情況,那麼軍情特工同樣也能做到這一點。
陳魚兒手裏,就有那段視頻。
在國防大學就讀電子專業的陳魚兒,自問只要能看到監控錄像,就能查出是誰把一號絕密給調包了。
很可惜啊,監控錄像的拍攝並不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所以就算陳魚兒有孫行者那樣的火眼金睛,也無法看到在文件被調包之前,李南方側身擋住監控頭後,做出了什麼動作。
美國人沒有拿到一號絕密,連媚在回國路上,已經被軍情特工搜了個遍在國內航班上,讓連姐喝了口飲料後,就迷迷糊糊睡過去,把她穿什麼顏色的小內,都給查清楚的行動,對軍情特工們來說,並不是太難。
那麼,曾經挺身而出幫助同胞的李南方,就成了最大的疑點。
於是,軍情十三處的領導,立即調遣精兵強將,追查李南方。
讓軍情特工鬱悶的是,暗中追蹤李南方的這一路上,他們居然沒找到機會,像搞翻連媚那樣,把這小子給搞翻,仔細搜身。
這傢伙比猴子還精,或許是運氣特別好總之,負責徹查他的軍情特工,心願沒有得逞,這才被迫候在京華,用拙劣的理由來帶他回警局,搜身。
包括鼻炎便衣,陳魚兒在內的所有人,都能確定李南方出了機場後,除了坐過出租車,與林漢手下的光頭男發生過爭執外,就沒有與任何人有過肢體接觸。
被帶回警局的光頭男強子,同樣被搜了個襪子朝天。
有幸載過李南方的那位出租車司機哥們,現在車子還停在某處,人也被關在小黑屋裏,拍打着鐵門嚷着要回家呢。
倆人都沒問題。
李南方也沒問題。
怎麼可能呢?
陳魚兒纔不相信李南方沒問題。
從他喫她豆腐被識破後的反應來看,這廝身手相當不一般。
就憑這一點,陳魚兒就篤定他是有問題的。
對唯一有問題的嫌疑人,陳魚兒力主是必須查,查到他十八代祖宗,也要查!
更何況,那個混蛋還趁機吃了她的豆腐。
這對童心未泯的陳魚兒來說,是寧肯冤枉李南方就是拿走一號絕密文件的人,也不能接受的。
叮鈴鈴。
就在鼻炎便衣又點上一顆煙時,手機響了。
是領導打來的電話,再次詢問搜尋一號絕密的進展情況。
“陳處,沒有。”
鼻炎便衣搖了搖頭時,領導說話了:“老周,我是這樣想的。我想請最高警衛局的人出手,來參與調查這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