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紅夫人走到李南方面前,秀眉微皺着,看了眼他抓着林夫人的手。
李南方馬上就鬆開了。
“王子涵?”
見有人自不量力的敢爲李南方出頭,林夫人顧不上收拾他了,甩了下有些生疼的手腕,上下打量了荊紅夫人幾眼,隨即不屑的笑笑:“你是什麼鬼?沒聽說過。”
唉。
賀蘭扶蘇心中,又嘆了口氣。
他發現,家裏長輩撮合他與林依婷,這完全就是個錯誤。
林家身爲百年豪門,當然不缺乏優秀人才,但絕不是眼前這三個人。
想到以後要與這樣的妻子,這樣的丈母孃,這樣的大舅子,要打一輩子的交道,再想想他所喜歡的女孩子,他就有了種索然無味感。
他只想回家,與老爺子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解除這樁婚姻。
無論讓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能承受。
主意打定後,賀蘭扶蘇忽然渾身輕鬆,鬆開抓着林依婷的手,轉身快步走向了電梯那邊,絲毫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
至於愕然片刻後,就追上去詢問扶蘇哥哥要去哪兒的林依婷,他理都沒有理。
他只想回家。
此後再也不見林家的任何人!
“扶蘇哥哥,你不許走!”
林依婷追上他,抓住他胳膊,擋在他面前,倚在了牆壁上的電梯鍵上,臉色有些蒼白,顫聲問道:“就算要、要走,你也該告訴我,爲什麼在我哥被人欺負時,你卻要離開。”
賀蘭扶蘇低頭看着她,幾秒鐘後擡手,爲她梳理了下鬢角的幾根髮絲,輕聲說:“婷婷,我走,是因爲我發現,我不配給你們林家當女婿。”
“什,什麼?”
林依婷在追上來時,就明顯感覺出不對勁了,可在賀蘭扶蘇當着衆人的面,親口對她說出這句話後,她還是無法接受,眼前悠忽發黑,差點癱倒在地上。
從出現後,就從沒說話的賀蘭扶蘇,忽然上演了這極其狗血的一幕後,迅速搶盡了所有人的風頭。
與南儲皇齊名的北扶蘇,會成爲林家女婿這件事,早就被貴族羣體所知了。
並且,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們聯姻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男的高大瀟灑,女的清純靚麗,又是門當戶對,他們不在一起,還有哪個男人,或者女人,配得上與他們在一起?
可是現在,賀蘭扶蘇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言不諱的說,他不配給林家當女婿。
這就是要解除婚約的節奏了。
無論最終結果是什麼,林家的面子,都遭到了賀蘭家狠狠的踐踏!
但大家更震驚於,賀蘭扶蘇怎麼會在這種場合下,說出這番話。
難道,他不知道這些話,會造成兩家產生大矛盾,發生爭執,繼而影響到華夏各大派系的和平共處麼?
“扶、賀蘭扶蘇,你、你在搞什麼鬼?”
跋扈的林夫人,這會兒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再也顧不上別的了,羞惱成怒的質問道。
這女人雖說尖酸刻薄了些,可畢竟是大家族的少奶奶,某方面的覺悟一點都不低。
立馬間,就從賀蘭扶蘇的反常態度中,推斷出這件事對林家非同小可。
哪敢,再管其它?
因荊紅夫人很低調,所以也不是現場所有的人,都認識她。
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人都聽說過荊紅命。
更知道,最高警衛局的大局長,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你可以直言不諱的說,一介武夫出身的荊紅命,算不上貴族。
可整個貴族羣體卻必須承認,荊紅命是華夏最有權力,辦理貴族亂法的那個人!
擁有北扶蘇的賀蘭家牛逼吧?
百年豪門,地位,權勢,都算是如日中天吧?
就算是這樣,他們一旦露出非法的馬腳,荊紅命照樣敢辦他!
賀蘭小新智商那麼高的人,在驚悉被荊紅命盯上後,都嚇得六神無主,茫然失措抱着李南方的胳膊,一個勁的求救了。
更何況,優越日子過慣了,智商也開始降低的林夫人呢?
想到剛纔,自己居然逼問王子涵是什麼鬼林夫人就有很抽自己耳光的強烈衝動。
總是有那麼一小撮人,是貴族們不願意惹,也惹不起的。
也正是這一小撮人的存在,才能制約絕大多數貴族遵紀守法。
嗯,最起碼,表面上要遵紀守法。
荊紅命,就是古代君王手裏的天子劍。
誰敢試其纓鋒,就殺誰!
“你、你怎麼不說,你是荊紅家,家的人?”
林夫人身子踉蹌了下,接連後退兩步。
王子涵微微搖頭,正要說我是不是荊紅家的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這件事做的太不地道時,又有意外發生了。
還是有個女人的聲音,從樓梯口後面傳來,很蒼老,卻帶着更跋扈的陰森:“就算是荊紅命的老婆在場,那又怎麼樣?誰打了我的小白,誰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臥槽,這誰?
說話如此的狂妄,段狂人在她面前,就是小乖乖了。
沒有誰喊口號,大傢伙都齊刷刷的,回頭看向了那邊。
林康白則是滿臉的喜色,也不覺得渾身痛了,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含糊不清的說道:“姑奶奶,您老人家怎麼纔來啊。您再晚來半步,您孫子就見不得您了。”
聽林康白這樣說後,段儲皇立即知道誰來了,立即低頭,悄悄退到了一旁。
在別人面前,他可以盡顯他的狂人本色,哪怕林家老爺子來了,他最多隻是收斂下就好了。
可唯獨在這個年齡過百,還精神很好的老太婆面前,段儲皇必須要當個小乖乖。
要不然,大理段家的當代家主,就會拿龍頭柺杖砸他腦袋。
每個國家,總有一批長壽的老者。
這批老者中,總有那麼一兩個大人物。
就算她本身不是大人物,可她年輕時曾經嫁過的男人,也肯定是這個國家不可或缺的大人物。
林老太,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當然了,她所嫁的家族,早就因子孫不成器,淪落爲三流家族了,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在華夏的地位,所有的貴族,沒誰敢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