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眼看到,嶽梓童化了讓任何男人都無法把持的妖精妝。
他親身體會到,他在聽到,看到這一切時,心裏有多麼的疼。
一聲賤人。
兩個耳光,又怎麼能平息李南方所受的傷害?
誰說,像李南方這樣的人,神經該像鋼絲繩那樣堅韌,任由人怎麼折騰,都不會有絲毫的斷裂?
那,純粹是狗屁。
自凡是人,有愛情的人,在被愛所傷後,都會心疼的。
動手打女人,可能是所有男人在試圖修補傷痛時,慣用的動作了。
兩個耳光,還遠遠達不到能讓李南方那顆滴血的心,不再滴。
嶽梓童好像很清楚,所以不等李南方再動手,她自己就狂抽起了自己,每一巴掌都是全力,沒有絲毫的惜香憐玉,狀若瘋癲。
心在滴血,滴血,滴的李南方,居然被嚇壞了,伸手就捉住她雙手手腕,低吼道:“你特麼的瘋了嗎?”
“我要是瘋了,就好啦。”
嶽梓童輕輕掙開李南方的手,後退兩步,擦着他的肩膀走向門口。
很奇怪。
她現在感覺不到毒癮的存在了。
看來,那東西,也不是不能剋制的。
可更奇怪的是,以往她爲剋制毒癮,可是用大頭針,把自己大腿內側都刺出密密麻麻的針眼了,怎麼就一點作用都不管呢?
反倒是幾個無關痛癢的耳光,讓毒癮那個惡魔,乖乖蟄伏了。
毒癮過後的人,就會覺得全身乏力,昏昏欲睡。
她想去睡覺。
什麼都不用想,回到自己房間裏,死屍般的撲倒在牀上,再也不動一下,只希望永遠沉睡下去。
“你、你要去幹什麼?”
嶽梓童走過李南方身邊時,被他伸手抓住了胳膊。
這傢伙的聲音,在發顫呢。
哦,本小姨明白了,他是擔心我會自殺。
你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嗎?
忽然間,嶽梓童想到這句曾經在網絡上流傳甚廣的話,噗嗤一聲的笑了。
嘴角還有鮮血,那笑容依舊豔美的心悸。
“回房睡覺啊,還能去幹什麼?”
嶽梓童笑着,擡手推開李南方的手,眼裏全是戲虐的神色:“怎麼,你是怕我想不開,會投繯上吊自殺呀?放心,世界這麼美,我可不捨的去死。”
“南方,今晚註定屬於你。我想新姐也是這樣想的。”
嶽梓童低頭,看着賀蘭小新,也擡起一隻粉嫩的秀足,在奧特曼腦袋上輕踩了下,轉身走了。
這次,李南方沒有阻攔她離開。
在嶽梓童說出“新姐”這個字眼時,他驀然明白了很多。
尤其在看到嶽梓童在邁起她的大長腿走路時,腿側露出那些已經變成青黑色的針孔後,他就更、更明白了。
新姐,就是賀蘭小新。
這個被他踩着的奧特曼,其實就是賀蘭小新。
早在金三角南區時,賀蘭小新就曾經明言告訴李南方,說自從差點被他淹死後,她的性取向就發生了改變,開始對女人感興趣了,尤其是對嶽梓童。
鐵一般的現實,讓李南方能確定,賀蘭小新沒有撒謊。
奧特曼剛纔發出的雌音,嶽梓童與毒癮相抗爭時,在腿內側拿針刺出的密密小孔,都演變成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李南方腦袋上。
我錯怪了小姨。
她打扮成這樣,只是毒癮發作後,被賀蘭小新脅迫。
她肯定像盼星星,盼月亮那樣,晝夜能盼着我回來。
結果呢,老子這雙豬眼,卻被所看到的所矇蔽,以爲她是自甘墮落的賤人,拿耳光抽了她。
肯定,把她的心,抽碎了。
李南方痛苦的閉了下眼,擡手就要給自己狠狠一耳光時,動作卻又停頓了。
是該抽耳光,但不能抽自己啊。
抽自己耳光,又算什麼英雄好漢呢?
要抽,也該抽別人的。
比方奧特曼。
“你好,奧特曼。”
李南方低頭,看着滿眼驚恐的賀蘭小新,笑嘻嘻的打招呼。
賀蘭小新無比痛恨,她的神經怎麼可以如此的堅韌。
要不然,她早就該被嚇昏過去纔對。
被嚇昏了的人,就不知道害怕了。
“你、你好,李南方。”
賀蘭小新顫聲說着,伸手要把奧特曼的頭套摘下來。
李南方卻搖頭:“別摘。戴着吧。最起碼,這樣我看着順眼些。”
新姐花兒般的容顏,與逗逼般的奧特曼,那個讓人看着更順眼一些?
前提是,不能讓小朋友來回答這個問題。
只要男人。
老天爺都相信,一百個男人,得有五十雙男人,會想都不想的說是新姐,奧特曼又是毛玩意兒呢?
李南方也是男人,他當然也知道花兒般的容顏,要比逗逼臉看着更順眼些纔對。
可他現在偏偏說,他看着逗逼臉要順眼。
這就證明,新姐那張被無數男人奉爲夢中情人的臉,在他看來是噁心無比?
不對。
應該是他擔心看到新姐花兒般的臉後,捨不得折磨。
這多少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卻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平躺在地上的賀蘭小新,聽他這樣說後,已經墜進冰窟的心兒,再次下沉,顫聲說:“李、李南方,對不起。是、是我錯了。我不該恩將仇報。更、更不該趁你不在家,欺負童童。”
李南方卻搖頭:“新姐,你沒錯。如果你不這樣做,反而會錯了。”
果露在奧特曼頭套外的那張小嘴,急促的張合了幾下,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賀蘭小新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起來,起來。像你這麼嬌滴滴的大美女,母狗般躺在地上,又算什麼呢?”
李南方滿臉都是關心的神色,彎腰伸手,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又體貼無比的,替她拍打了下胸前的大腳印子,把她扶到了牀前,坐下。
他始終在笑着,做這些事。
只是賀蘭小新卻不敢看這紳士般的笑容笑容後面,是殘雪一般的冷。
她不知道,接下來李南方會怎麼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