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幾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球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灰白色的膜。
這層膜,就是死人特有的標誌。
她的三個手下,怎麼會忽然死在客房外面了?
他們可都是有槍的!
三把手槍,就擺放在屍體前。
漢姆的尖叫聲未落,就覺身子猛地向後飄去。
出門時,李南方擔心剛出門,就會有漢姆的手下拿着槍,衝他突突,所以當然得躲在她後面,拿她當擋箭牌了。
突地聽到她的尖叫聲,李南方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外面發生了驚人的意外。
不然,在全世界都能算得上頂尖恐怖頭子的漢姆,也不會這樣叫了。
想都沒想,李南方就伸手抱住她的腰,迅即的轉身把她抱進了客房門後,向外看去。
現在她就是閔柔的保護神,不能出一點差錯的。
“哇靠,這三個仁兄怎麼忽然掛了?”
看到是三具屍體後,真以爲發生什麼大事的李南方,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現在他已經知道,黃鬍子叫比爾,是漢姆最忠心的手下之一了。
漢姆可是李南方的敵人。
敵人最忠心的手下之一,現在掛在了這兒,李南方有必要難過,有必要當回事嗎?
他沒有高興的哈哈大笑,就已經算是很給漢姆面子了。
不過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他看出比爾三個人是怎麼死的,又是被誰殺死的了。
一爪碎喉。
除了陰魂不散的楊逍之外,還能有誰具備這等恐怖的爪力?
葉小刀曾經說過,他親眼見到楊逍一爪,就把林依婷的手下腦袋上,抓透了五個血淋淋的窟窿。
如此可怕的爪力,也唯有楊逍這個不知道哪兒來的鬼東西,才能做到。
他抓碎人的咽喉,輕鬆的就像小孩子拿針扎破氣球。
“果然,你在這艘船上。”
蹲在比爾屍體面前,確定他是死在爪下後,李南方擡頭,緩緩掃了眼諾大的船艙內。
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就像個墳墓。
但就在墳墓的上一層,卻不斷有掌聲,和善人們愉快的笑聲傳來。
不過李南方卻很清楚,這些人很快就要笑不出來了。
楊逍不會打斷他們的愉快笑聲就像他殺比爾三個人,也只是不願他們要去“打攪”李南方和漢姆親熱。
等裏面的倆人親熱完了後,做好事不留名的楊逍,就飄然離去了。
李南方既然能推斷出這些,那麼就實在沒理由,想不到他和漢姆倆人忽然發、情,就是楊逍在搗鬼。
他爲什麼要搗鬼呢?
李南方實在想不通,也沒時間去考慮這些。
當前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用睿智的大腦去分析
依着楊逍的秉性,他在幫李南方護法,殺了比爾三人飄然離去後,只會躲在暗中看熱鬧,絲毫不管這艘遊輪上那些善人們的死活。
他又不是善人中的一員,也不屑給人當保鏢,那麼他只能是個侍者。
依着楊逍的功夫,要想在遊輪離港的那一刻,悄無聲息爬上游輪,簡直不要太簡單。
也只能是侍者,而不是保鏢。
也就是李南方這種半吊子保鏢,纔會跑來船艙內撒尿,想找個客房看小電影來打發時間。
真正的專業保鏢們,只會按照老闆的意思,都傻乎乎聚在船尾甲板上,吹吹風。
楊逍當然不喜歡去吹風,那麼他就會假扮侍者,來船艙內盯梢李南方。
李南方想到他剛從洗手間內出來時,遇到的那個黑衣侍者了。
那就是楊逍。
“你妹的陰魂不散,總是跟着老子。還害老子丟了今天的貞草,簡直是太可惡了。”
李南方微微眯着眼,低聲罵出這句話時,身邊有香風傳來。
卻是比爾走了出來,強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慢慢單膝跪在了地上。
看到最忠心的手下之一,這般死不瞑目的模樣,漢姆用力咬着嘴脣,輕聲問:“他,是誰?”
李南方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一個真正的惡魔。他喜歡殺人,也喜歡動點手腳,讓我們兩個都失去理智,做出那種事。”
漢姆能夠成爲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人之一,智商當然不會太低。
稍稍一琢磨,就想通李南方爲什麼會這樣說了。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漢姆這樣問,是因爲她聽到了李南方剛纔的自言自語,也從他臉上,看出了明顯的恐懼,所以才斷定他和那個殺人魔,絕不是朋友。
李南方想了想,如實回答:“我也說不清。甚至,我都不知道他來自哪兒。我只知道,他對我很感興趣。這些天來,他始終都躲在暗處,跟着我。我去哪兒,他就會出現在哪兒爲我殺人,卻不需要我說聲謝謝。”
“我見過他。”
看着比爾的脖子,漢姆忽然打了個冷顫。
李南方有些奇怪,擡頭看着她:“什麼時候,在哪兒?”
“昨天晚上,在風輪公司。”
聽漢姆這樣說後,李南方明白了。
昨晚他也去過風輪公司,希望能從糕點漢姆身上有所發現。
不過他是一無所獲,還被假扮流螢的真漢姆,給嚇得狼奔鼠竄。
他走後,楊逍就去了。
“他也是找閔柔的。”
漢姆眼神閃爍了下,說道:“當時我就躲在樓梯拐角處,親眼看到他殺人,逼問漢姆李人渣,你現在還不承認,那個殺人魔,就是你朋友嗎?”
李南方嘴巴動了動,沒說話。
他沒法不承認,楊逍不是他朋友。
如果不是他朋友,楊逍爲什麼去逼問糕點漢姆,閔柔的下落?
如果不是他朋友,楊逍又何必把李南方得罪了的倫敦黑龍組,集體滅門?
如果不是他朋友,楊逍又何必守在門口,爲他“護法”,殘殺了比爾三個人?
可如果楊逍是朋友,那麼李南方爲什麼那樣害怕他?
藏在身體裏的黑龍,也那樣的害怕他?
楊逍,到底是李南方的朋友,還是天生註定的仇敵?
越想,李南方的腦袋就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