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微兒的眉梢,急促的抖動了下。
這是回想起可怕的事後,人本能的反應。
李南方擡手,把她的左手按在了臉頰上,希望這個動作,能給予她一定的安危。
艾微兒又笑了下。
這次的笑容,竟然有些陰森:“你以爲,我每次說起他時,滿眼裏都是柔情,是在回憶我們曾經的幸福生活嗎?”
“難道不是?”
“不是。”
艾微兒搖了搖頭:“我在回憶他不打我時的那兩天。”
李南方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才能讓女人心裏好受些。
艾微兒嫁給他丈夫兩年,只有兩天不遭受家庭暴力。
那兩天,是她過生日時。
她丈夫是個虔誠的某教徒,特別重視人宗主的生日。
很巧,艾微兒的生日,與他丈夫的宗主生日,是同一天。
除了這兩天之外,就算她懷孕了,她丈夫照揍不誤。
她丈夫打她,很有技巧。
是用一種特製的皮料,把她全身都裹起來,然後用皮鞭很抽。
那種特製的皮料,能有效隔絕她的細皮嫩肉受傷,但痛感卻會無限放大。
她每次都無法發出慘叫。
口那個球這玩意,有着消音器的功能。
“所以,我每次想到他,就會想到我過生日那兩天。也唯有在那兩天內,他纔會認真的把我當做妻子來看。”
艾微兒聳聳肩,自嘲的笑了下說:“千萬不要以爲,我是個受虐狂。他那麼折磨我,我都不和他離婚。因爲我只要提出離婚,他就會殺死我家人他是那種說到,就能做到的。就像我嫁給他後,我孃家的生意,有了很大的起色那樣。”
“不過,我並不是太痛恨他。”
艾微兒用力抿了下嘴角,繼續說:“他每晚都要毒打我,是因爲他信奉的那個宗教裏,有這樣一條教規。說,只要我能熬過三年,就證明我是真愛他的。他就會認真的愛我,對我好一輩子的。”
“是我殺了他。”
艾微兒那雙碧藍色的雙眸中,悠地騰起瘋狂的亮光,咯吱咬了下牙,啞聲說:“在我懷孕四個月時,他把我打的出血後,當晚我就用他打我的那根皮鞭,把他勒死在了牀上。”
沒來由的,李南方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就要翻身坐起,艾微兒的雙手,卻掐在了他脖子上,低頭看着他,桀然笑問:“怎麼,你也怕我會在某天晚上,趁你熟睡時,拿東西勒死你嗎?”
不等李南方說什麼,她就俯身低頭,在他嘴上輕吻了下。
她再擡起頭來時,已經有淚水滴落在了李南方嘴裏。
那麼苦澀,猶如她的聲音:“傻孩子,你對我這樣好,我怎麼會有絲毫要不利你的心思呢?”
“我也從沒有要虐待你的意思。”
李南方擡手,替她輕輕擦拭掉淚水:“你丈夫信奉的那個教,是什麼教?”
“不是很清楚。”
艾微兒擦了擦淚水,搖頭說:“我曾經問過他無數次了,他都不說。我哀求他,可不可以讓我加入他的組織。我覺得,我也成爲他的同伴後,他也許就不會再折磨我了。可是,他不肯。”
“直到那晚他快要氣絕身亡時,才喊出了個奇怪的名字。”
又擦了把淚水後,艾微兒強笑道:“我想,那兩個字應該就是讓他總毒打我的組織了。”
李南方問:“哪兩個字?”
“應該是烈焰。”
艾微兒說出這兩個字時,眼眸裏好像忽然有兩團火光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