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沒有了腦袋的人,是誰?”
犬生腦子裏悠地浮上這個念頭時,腦袋已經急速下墜,落在木地板上,球那樣咣咣地彈跳了幾下,蹦到了上島櫻花的雙足前。
“好漂亮的一雙小腳。”
犬生居然完整的說出了這句話。
他還有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出來:“我能用舌頭舔一下嗎?”
他的眼球,就固定在了某個角度上,臉上呆着讚歎。
犬生的無頭屍體,在默立片刻後向前撲倒時,恰好對着上島櫻花。
一股子血箭竄出去後,脖子斷口處再噴出的鮮血“流速”,明顯減弱了很多。
但足以把上島櫻花噴成了血人。
“呼。”
任由無頭屍體的脖子,自胸膛上劃過,撲倒在腳下,與它的腦袋碰在一起後,上島櫻花才閉眼,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啪,啪!
有單調的掌聲,自空蕩蕩的訓練場內響起。
卻是小山次郎在爲上島櫻花,能施展出他最得意的“橫掃千軍如卷席”絕招而擊掌祝賀。
他沒覺得上島櫻花斬殺犬生的行爲方式,是取巧,是賴皮。
他只看重兩個人,是誰最終活了下來。
更看重,上島櫻花在斬出那一刀時,那凌厲無比的必殺氣勢!
他對這個女學生非常滿意。
因爲在他功夫最鼎盛時期,也就是能把這一招用到這種地步了。
小山次郎賀,上島櫻花此後徹底脫胎換骨。
能夠把一媚骨天成的美人兒,訓練成殘忍,殘酷的冷血殺人機器,對小山次郎來說,是最大的成就。
他決定了,下半輩子,就守在上島櫻花身邊,甘心給她當保鏢了。
這樣的女人,才值得厭倦了世外桃源生活的小山次郎追隨。
就連斷刀流的掌門師弟,都甘心追隨上島櫻花了,更何況是嘎拉等人呢?
在犬生人頭飛起的那個瞬間,殘留在嘎拉等人心底深處,對她的最後一絲不屑,也告煙消雲散。
雙手把斷刀放在刀架上後,好像浴血重生的上島櫻花,重新穿好了柔道服,轉身看着小山次郎,淡淡地說:“以後,多找幾個這樣的人來練刀。”
“哈依。”
迅速調整心態的小山次郎,像下屬那樣,對上島櫻花的命令,深彎九十度的腰,語氣鏗鏘。
擡手抹了把臉,上島櫻花伸出小香舌,輕輕舔了舔手上的鮮血,又張嘴把半截拇指吸在了嘴裏,眼眸流動,輕飄飄的掃了嘎拉等人一眼。
嘎拉五個人,全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齊刷刷的彎腰。
上島櫻花邁着從容的步伐,赤着一雙帶血的雪足,走向了洗浴室那邊。
“她徹底地變了。這,就是小山次郎所說的女魔養成計劃最終版吧?”
嘎拉與四個同伴對望了一眼,再次打了個冷顫時,卻不知道上島櫻花正趴在浴缸上,狂吐着。
淚水,鼻涕,也都出來了。
再美的女人,在狂吐時的樣子,也不會太好看。
幸好沒人看到。
正如沒誰知道,上島櫻花此時流出的淚水,不是因爲狂吐時難受迸濺出來的,而是因爲害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幾乎連膽汁都吐出來的上島櫻花,才軟軟的躺在浴缸內,雙眸無神的盯着天花板。
浴缸裏的水,已經變成了粉紅色。
人們總是盯着一個地方,看的時間過久,就會出現幻覺。
上島櫻花看到了那張臉。
她曾經朝思暮想過,以後還會繼續朝思暮想卻再也看不到的臉。
“李南方,你在那邊還好嗎?”
上島櫻花嘴角動了動,閉上眼時,晶瑩的淚水順着眼角,滴落在粉紅色的水裏。
聲音裏,帶着明顯的嗚咽聲:“我不想變成這樣子的。我只想做一個,貓兒那樣趴在你懷裏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