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情傷小聲罵了句,叼上了一根菸。
“姓連的那個女人,不能死。”
等老謝一顆煙快吸完時,荊紅命望着窗外漸漸黑下來的天色,淡淡地說。
“老十,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嘴碎了?這句話,你快說一百遍了。我耳朵裏,都已經磨出了繭子。”
“再說一百遍,你聽不到心裏去,也是白搭的。”
“怎麼,你懷疑我忽然來到津門,就是爲了幫隋月月幹掉那女人的?”
“如果不是這樣,賢伉儷早就該走了,而不是死皮賴臉的纏着我。”
除了妻子之外,荊紅命無論和誰說話,都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樣子。
也從來不管別人聽後,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靠了,我會纏着你?”
謝情傷被說穿心事後,老臉稍稍紅了下。
化名李士月的隋月月,自以爲她潛入華夏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其實不然。
在她剛離開金三角時,荊紅命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並根據她預訂的機票,迅速推斷出她來津門要做什麼了。
如果連姐的父親,不是三十多年前那場對南越的自衛反擊戰中,犧牲的高級將官,就算她被隋月月滅門,每天有那麼多大事要做的荊紅命,也不會放下手頭工作,親自趕來津門坐鎮。
連姐該死。
荊紅命是這樣認爲的。
可又不能死,因爲她是那位英雄的獨生愛女。
儘管華夏有“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說法,連姐犯罪後,必須得接收法律的嚴懲。
但荊紅命在翻閱了那位英雄的遺物後,改變了主意。
參加那場戰爭的軍人們,在上前線的前夕,都會寫一封信。
“假如我不幸犧牲了,我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國家能撫養我的小乖,讓她平安到老。”
這就是英雄犧牲前的遺書裏,用紅線重重劃出來的一段話。
把沒吸完的菸頭,用力按在菸灰缸內,老謝冷冷地說:“難道,英雄的女兒,就能肆意殘害隋月月家人嗎?”
“不能。”
荊紅命很乾脆的說:“這也是你知道我來阻止隋月月殺她,隨即追來纏着我,希望隋月月能得手的原因。”
“是。”
老謝這次沒有否認:“我查過隋月月父母的死亡。那個姓連的女人,該死。”
荊紅命沒有再說話。
他無話可說。
但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必須去做違心的事。
當然了,一個連姐的死活,還不足以讓荊紅命與老謝倆人,齊聚津門,爲她是死還是活,而展開激烈辯證。
關鍵是,荊紅命想趁此機會,一舉抓捕隋月月。
隋月月近期表現出的越來越大的野心,引起了國家安全部門的高度重視。
儘管她從沒做任何威脅華夏的壞事,但一切都要防患於未然。
誰能保證這個女人,在一統金三角後,還會這樣“守規矩”?
所以,華夏安全部門寧可“錯殺她”,也不想看到她把統一金三角。
只因她金三角南區的老大,又與李南方有着太直接的關係,荊紅命這個最高警衛局大局長,才悍然親自出馬。
而謝情傷趕來津門的意圖,卻與荊紅命恰恰相反。
他希望隋月月幹掉連姐後,再安心一統金三角那樣,被世界各國緝毒部門說起來都腦袋疼的金三角,就徹底在華夏的掌控之中了。
等菸頭冒起的最後一縷青煙散去,謝情傷才緩緩地說:“你懷疑,李南方已經真死了。”
荊紅命眉梢一挑:“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是。我也是。”
謝情傷拿起菸頭,低聲說:“七八個月了。到現在他都杳無音信。也許,他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