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人抗不住的,大樹也扛不住。
一聲炸雷過後,那棵爲空空大師遮擋沙塵的大楊樹,足夠讓一人合抱吧,被炸雷劈中。
一團耀眼的火光過後,碗口粗細的樹枝,從天上砸了下來。
幸好荊紅命的反應足夠快,抱着老和尚側身一連串的翻滾,樹枝轟然砸落在了旁邊地上。
“阿彌陀佛,報應,報應。”
被荊紅命拖進樹林內後,空空大師還在念佛:“我就說,我沒資格參與這場陰婚的。果不其然,招惹了黑龍的懲罰。”
“什麼黑龍?”
看向外面的荊紅命,聞言身子猛地一顫。
咔嚓!
又是一道驚雷,自上方響起。
那是老天爺在發怒:“草泥馬的老禿驢,都說不準泄露我的意思了,還在胡嗶嗶!”
空空大師卻是一副“我就說,有本事你來傷害我呀”的賤人樣子,淡然笑道:“黑龍是絕不許他的女人,嫁給一個異族鬼魂的。哪怕是陰婚,他也不同意。岳家家主,本身就是隱娘娘的命格。一個異族孤魂野鬼,哪有資格享此榮耀?”
“你、你是說,李南方沒有死?”
荊紅命嘴角不住地哆嗦,極力壓抑心中的激動。
空空大師閉上眼,很神棍的說:“荊紅施主,你本身就是局內人,會不知道黑龍此生是不滅的嗎?”
李南方長時間的不知死活,搞得荊紅命都對他還活着都沒信心了,所以在老和尚說出這些後,纔會激動的不能自已。
可嶽梓童卻不知道啊。
當龍捲風襲來時,她還牢牢抱着她“男人”的骨灰盒,在齊月等人的攙下,一瘸一拐的迅速撤進了臨時酒店內。
“所有人都安全撤進來了沒有?”
梁主任身爲現場身份最超然的一個,當然有責任也有義務,關心每一個人的安慰。
“報告,外面已經沒人了!”
最後進來的賀蘭扶蘇,緊抓着門框,滿眼擔憂的大聲彙報:“但去樹林方向的荊紅局長還沒有回來還有,那個誦經的禪師。”
“呵呵,不用擔心荊紅局長的。那位禪師,也會平安的。大家都安靜下,檢查下自己有沒有受傷。”
鬼知道,梁主任對荊紅命哪來的這麼大信心。
可能是因爲荊紅命這輩子遭遇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吧?
槍林彈雨中都能全身而退,保持他不敗的神話,更何況當前最大的兇險,只是沙塵暴呢?
了不起,可能還有個裝神弄鬼的女人,在那邊陰笑。
梁主任相信,荊紅命絕對有把握,能讓那惹大家不舒服的女人,閉上她的嘴。
果不其然,很快就聽不到高僧的誦經聲,以及那個讓人討厭的女人陰笑聲了。
氣氛融洽了很多啊。
梁主任可沒看到龍捲風的形成。
如果能看到,估計他就不會這樣說了。
婚禮現場距離那邊足足有五百米,又不像那邊有樹林擋風,全然是處在空曠的小山坡上,就像一個脫光了的美女那樣,任由沙塵暴這個荒野莽夫可勁兒的蹂躪。
能見度,絕不會超過八米。
當然無法看到五百米之外的地方了。
被狂風吹起來的石頭,大的有彈球那樣大,砸在窗戶玻璃上後,立即發出嘩啦的聲響,狂風夾雜着風沙撲了進來。
現場再次亂了起來,人們紛紛尋找牆角,桌子下面來避風。
“不要驚慌,避免發生踩踏事件的發生!賀蘭扶蘇,你把大門關上,進來”
梁主任剛大聲說到這兒,就聽賀蘭扶蘇嘎聲驚叫:“啊,龍捲風!”
“什麼,龍捲風?”
梁主任一呆,下意識的就要說你搞錯了吧,這可是在內地啊,龍捲風形成的概率,絕不會超過百分之一。
可不等他說出這些話來,就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嘩啦啦聲。
大家都擡頭看去,就看到天花板好像打擺子那樣,不住地哆嗦了起來。
就好像有隻無形的大手,把這座臨時酒店當做玩具,不住地甩着玩兒那樣。
“出去,出去,快出去!”
看着外面的賀蘭扶蘇,發出了絕望的嘶吼:“快,從窗戶,各個窗戶裏跳出去!”
吱嘎,吱嘎嘩啦!
一大塊天花板,足有五六個平米那樣,從上方墜下,重重落在地板上。
幸好這是在中間位置,爲躲避從窗口裏灌進來的狂風,大傢伙都貼牆而立,纔沒有誰被砸着。
但就算大家再怎麼貼牆而立,鑽到桌子下面等自保措施,卻無法應付已經駕臨到酒店上方的龍捲風。
龍捲風是種很奇怪的自然現象。
它的破壞力驚人,超“喜歡”地標高的東西。
比方樹木,房屋等東西。
尤其是在這曠野上。
就像龍捲風有智商那樣,在試圖吸起樹木,電線杆,樓房時,可勁兒擼幾下沒效果後,它就會立馬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但如果擼幾下,忽然發現某座臨時酒店原來是簡易板房搭建而成的後,這就立馬來精神了,再也不走了,就是死命的吸呀,吸呀。
就算宗剛耗資鉅萬搭建成的臨時酒店,質量再怎麼過硬,也只是一堆西貝貨,與真正的建築沒有任何可比性。
被龍捲風試探性的擼了幾下後,它立馬露出了腎虛的真面目,立馬呻、吟了起來。
可算是找到個能吭哧的對象了龍捲風瞬間就放大十倍以上,把整棟佔地足有上千平米的臨時酒店,立即包圍了起來。
被螺絲牢牢擰在鋼樑上的隔音彩鋼瓦,立即就像被吹風機吹走的頭皮屑那樣,打着滾的向上疾飛。
一道耀眼的亮光,從上方忽地射了下來。
照在酒店的最中間位置。
是太陽光!
本來,在場數百人都異常渴望烏雲散去,風沙停止陽光現的。
可當老天爺滿足了他們這個微不足道的要求後,現場所有人,至少有一半人哭着,喊着跑向門口,窗口。
鳳眼!
這是鳳眼。
只要對龍捲風這種東西有點了解的人就該知道,鳳眼也號稱是死亡之眼。
誰要是看到這東西,就距離被吸上高空,再被當餃子下到不知道那兒去的噩運,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