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不認識齊月。
但他認識賀蘭扶蘇啊。
無論李南方內心深處,因扶蘇哥哥對小姨不死心而討厭他,但都得承認他是個和葉小刀同級別的高手。
就這麼一個和葉小刀同等武力值的高手,在鬼女人面前竟然沒有多少反抗力,就被搞得拿腦袋狠撞三角鐵了李南方親眼看到她要傷害嶽梓童時,能不加倍小心,拋棄所謂的“真男人,不偷襲”說法,利用頭頂彩鋼瓦的咣噹大響掩護,小心翼翼的偷襲她?
對於鬼女人,李南方向來沒有多少好感。
這可能是因爲,他曾經被某個鬼女人逆推過的原因吧?
但這個鬼女人,絕不是那個把他逆推了的鬼女人。
因爲那個不要臉的鬼女人,身材相當豐盈性感的,無論是個頭,還是體型,都要比這個鬼女人高,大些。
“她是誰?她怎麼會認識我呢?而且,她在被捲走之前看着我的眼神裏,雖然有濃濃的恨意,卻也有些捨不得的悲傷。她,究竟是誰?”
李南方雙手掰着窗戶,看着迅速捲過平原跑向遠方的龍捲風,心裏居然升起了好像丟掉多重要東西的惆悵。
就在這時,嶽梓童有些沙啞,還有些發顫的聲音,在背後傳來:“你、你是誰?”
“你猜猜,我是誰?”
嶽梓童的聲音,驅走了李南方心中莫名其妙的惆悵,古里古怪的笑了聲,慢慢地回頭,看向了在過去大半年內朝思暮想的女人。
女人的樣子很狼狽。
不止狼狽,還狼狽到了極點。
白色的婚紗早就看不出顏色了,因婚紗撕破而露出來的大半個香肩,也是髒兮兮的。
嘴角還殘留着鮮血。
手上,腿上,懷裏的齊月臉上,也都是鮮血。
她的頭髮早就散開了,模樣比剛纔被龍捲風捲走的鬼女人,好看不了多少。
當李南方的目光,落在她右腿上後,眉頭皺了下,怪聲問道:“你腿受傷了?”
嶽梓童的右腿上,有一道長約十幾釐米的傷口,那是她在爲保護梁主任踢走燈籠時,被竹篾劃傷的。
她還沒有來得及包紮,沙塵暴就來了。
鮮血粘住了婚紗,緊緊地貼在了腿上。
“是,是不小心,被燈籠裏的竹篾劃傷了。”
嶽梓童努力睜大眼睛,死死望着這個馬尾辮鬍子男人,再次問道:“你,你是誰?”
李南方想了想,如實回答:“我是李南方。”
“什麼?”
嶽梓童一呆,接着尖叫出聲:“胡說,你怎麼是李南方!?”
李南方冷笑,依舊是古怪的聲音:“我爲什麼不是李南方?”
“他已經死了,死了!”
嶽梓童忽然憤怒起來,抱着齊月一瘸一拐的快步走了過來,嘶聲叫道:“我親眼看着他的屍體,被推進火化爐裏火化的!他的骨灰,是我親自從英三島接回來”
李南方打斷了她的話:“他的骨灰呢?”
“他的骨灰他的骨灰?”
嶽梓童所有的怒氣都消失,因憤怒而生出的力氣,也都散掉,身子踉蹌了下,倚在了牆上,低頭看向了滿地的沙塵,喃喃地說:“他的骨灰,骨灰,已經散在這片沙塵裏,再也找不到了。”
“他沒有死。”
李南方擡起右腳,邁在了窗臺上:“就算他真死了,他的鬼魂也會回來,看你是怎麼撇下他,和別的男人結婚的。你會遭到報應的。因爲,你不但背叛了他,更是羞辱了他。”
李南方桀然一笑,翻身躍出了窗外。
門外,傳來了紛沓的腳步聲,賀蘭羣星擔心的聲音叫道:“梓童,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