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怕,很真實的夢。
在夢裏,她要殺一個身穿古裝的女人。
那個女人頭戴鳳冠,身穿鳳袍,面如溫玉很威嚴很霸氣也很漂亮的樣子,就站在楊棺棺的面前,冷冷地說:“大膽孽障,見到本宮爲何不跪?”
從來都被被人跪拜,卻從不跪拜過誰的楊棺棺,聞言大怒,陰惻惻地笑着,舉起右手五爪撲向了女人。
她懶得和這種該死的女人說什麼。
既然是該死,那就一抓抓死得了,還要費口舌幹嘛?
鳳冠女人可沒想到,楊棺棺敢冒犯她,頓時慌了,轉身就跑:“李南方,快來救駕。”
她在說李南方?
她怎麼會認識李南方呢?
她和李南方是什麼人?
一系列的疑問自楊棺棺腦海中升起時,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惡聲惡氣的長嘯。
楊棺棺回頭一看就看到一條黑色的巨龍,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不等她做出任何的反應,黑龍就輕鬆抓起了她,咻地飛上了高空中。
饒是楊棺棺的本事再大,可在黑龍爪中,就是個小孩子玩的玩偶,任憑她竭力的掙扎,都別想掙開龍爪,只能任由它帶着,在白雲中穿行。
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的。
龍嘴裏還發出憤怒的咆哮聲:“孽障,你居然敢傷害朕的皇后,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楊棺棺完全被嚇懵,她真心不明白,嶽梓童怎麼就是皇后了?
這黑龍這黑龍,難道是李南方身體裏藏着的那條?
就是命中註定要幫她恢復晝男夜女之身,此後才能大有所爲的黑龍?
如果這條黑龍真是把李南方當宿主的楊廣,他自稱朕還算合情合理。
可嶽梓童怎麼就是他皇后了呢?
楊廣的皇后,不是在歷史上頗有美豔之名的蕭皇后嗎?
也是最沒骨氣的女人,沒有之一。
如果蕭皇后真有點骨氣,那麼就不會侍奉過六位君王。
更不會在把她從竇建德手裏索要到大草原上的楊婉若被李靜逼死後,沒有一起縱火求死,反而被大唐李二接到後宮,幸福地活到六十八歲後,才安然謝世了。
嶽梓童,怎麼可能是那個軟骨頭!
楊棺棺不甘的掙扎着,反抗着。
她多想太陽快點落山啊。
因爲唯有太陽落山後,她才能變成楊逍。
只要她能變成楊逍,黑龍就會被嚇得變成一條小泥鰍,只會瑟瑟發抖,任由她收拾。
太陽,卻始終掛在天上,不動一下。
楊棺棺絕望了,抱住龍爪張嘴,狠狠要在了上面。
黑龍被咬痛了,張嘴咆哮着,另外一隻龍爪狠狠刺進了楊棺棺的左肋下。
疼地楊棺棺悽聲慘叫時,太陽終於落山了。
她也終於要變成楊逍了!
但就在她即將變成楊逍,要把黑龍當小泥鰍來玩耍時,黑龍卻得意的狂笑着,鬆開了抓着她的龍爪。
楊棺棺頓時變成斷了線的風箏,慘叫着從高空摔了下來。
砰地一聲,楊棺棺覺得被摔到水裏去時,人性思維悠地運轉起來,從可怕的噩夢中掙脫,眼睫毛動了下後,隨即霍然睜眼,輕叫一聲翻身坐起。
牆上的磨砂壁燈,散出柔和的光澤,灑在她身上覺得暖暖的。
周圍沒有一點點的動靜,所以她只能聽到她的心,劇烈跳動時發出的砰砰聲,以及驚魂甫定的急促喘、息聲。
她沒有在天上。
也沒有被黑龍抓着。
她就坐在一間裝潢奢華的臥室牀上,空氣中瀰漫着能安神的檀香,以及某種藥膏的特殊氣味。
已經成爲楊逍的他,秀挺的鼻子微微皺了下,很快就嗅出混雜在檀香中的藥味,是專治外傷的一種藥膏了。
“這是哪兒?”
楊逍低低問了句,右手掀開蓋在身上的毛毯,擡腳剛要下地時,幾乎無法忍受的劇痛,忽然從左肋下傳來,疼地他眼前驀然一黑,張嘴剛要發出一聲悶哼,就咬住了嘴脣。
其實,他從噩夢中驚醒,翻身坐起來時,也觸動了左肋下的傷口。
只是那時候他被惡夢給嚇壞了,忽略了來自身體上的痛。
現在他已經清醒過來,那麼傷口上的疼痛,也隨即清醒,觸動了他的痛感神經。
就在他低頭察看很疼的地方時,昏迷前的記憶,就像決堤的洪水那樣,忽地從某處滾滾衝了過來。
他想起了,他在昏迷前去做什麼了。
更想到了正是李南方的偷襲,才把他推出了窗外,被龍捲風帶到了天上。
他還能想起,他在半空中被那股強大到不可反抗的氣流給摔下去時,是摔進了河水中。
隨着水花四濺的一剎那,楊逍此後的記憶嘎然而止。
他是很厲害。
可他再厲害,再妖孽,他都只是個人。
沒有誰能從那麼高的地方,直挺挺砸在水面上後,還能保持不該有的清醒。
“是誰救了我?又給我包紮了傷口?”
慢慢掀起寬大的白色棉袍,楊逍看到他的腰間,仔細纏了好多圈的繃帶。
隱隱地,有血跡從傷口處向外滲出來。
這是被三角鐵刺傷的。
也幸虧三角鐵不是真正的長矛,而楊逍在身體被刺後,本能的做出最佳保護反應,硬生生用肋骨,擠住了那根三角鐵,才避免被良心壞透了的李南方,當肉串穿的厄運。
“李南方,你果然夠狠。”
回想起該回想起的這一切後,楊逍居然微微笑了下。
夠狠的李南方,如果是對別人如此的致命一擊,那個人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可對楊棺棺來說,卻只是比較嚴重些的“皮肉之傷”罷了。
不就是肋骨斷了兩根,傷口深可見骨嗎?
只要能及時敷藥,傷口沒有被感染,這對楊逍來說,並不是太大的事。
狠“誇了”李南方一句後,楊逍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是誰救了他這方面。
他並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就從牆上那幅人物肖像上,推斷出是誰救了他。
他麾下四大神女之一的花夜神。
花夜神的臥室內,懸掛着她的大幅照片,這很正常的。
就像她身爲七星會所的老闆,有資格去參加嶽梓童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