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心高氣傲的她,真沒想到她堂堂地段家嫡系大小姐,在陸航眼裏只值個實權副處。
不對,是實權正處。
爲了個實權副處,陸航就敢來殺她。
同樣,爲了個實權正處,陸航就答應了她不離婚的要求。
陸航絕不會把這些事說出去。
畢竟把老婆賣掉來換官的行爲,一旦被外人得知,就會遭到強烈的鄙視。
“怎麼,是不是精神上受打擊了?”
看着滿臉疲倦的段香凝,段襄開心的笑了下。
可能是因爲笑的力氣大了點,牽動了斷骨,疼地她猛地咬住了嘴脣。
“你現在還覺得,我不敢殺你?”
段香凝抓着軍刀的右手手背上,有青筋明顯的蹦了幾下。
這證明她在用力。
更證明她對段襄,起了殺心!
段香凝如果去殺古華,殺陸航,李南方會覺得她做的太過分了。
畢竟那兩類人,都是被人脅迫而來的。
罪不至死。
可段香凝如果殺段襄,李南方絕不會管。
姐妹相殘,是大理段氏家事,關他一個外人毛線的事?
段香凝很清楚李南方是怎麼想的,段襄同樣明白。
死死盯着段香凝握着軍刀的右手,段襄沉默了很久,才聲音苦澀的問:“你,想怎麼樣?”
“我想知道,段家要讓我蒸發的真正理由。別和我說,只是想把我當做遮羞布推出來,爲段家遮羞。”
看到段襄服軟,段香凝心中騰起一股子快意,把軍刀隨手扔出了長城外面。
她在問出這句話之前,總算明白了在醫院時,李南方爲什麼不表明態度來保護她。
原來,李南方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忿,以爲她是無辜的。
那麼,就讓她來親耳聽聽,要殺她的段家人,是怎麼解釋要殺她的理由吧。
段襄給段香凝的解釋,幾乎和李南方說的一模一樣。
總結起來就是:“沒有誰生下來就該過錦衣玉食的優越生活,你既然已經擁有,那麼你就得付出相等的代價。”
“我明白了。唉。”
聽完段襄的解釋後,段香凝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又走向了陸航那邊。
“你、你要做什麼?”
陸航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神色有些緊張的問道。
他可是親眼看到,那麼囂張跋扈的段襄,都對段香凝服軟了。
這證明段香凝現在確實有厲害之處是因爲站在不遠處的李南方。
李南方對段香凝的態度,直接影響到大理段氏在江北的擴展。
如果今天李南方沒出現,段香凝死了就死了。
他出現了,那麼他就是段家內定的姑爺,以後有機會去大理段家時,必須得隆重招待。
陸航雖然出身三流小豪門,可一旦冷靜下來後,卻能準確分析出段家對李南方的態度,以及重新定位段香凝在大理段氏的地位。
現在的段香凝,在大理段氏的地位,比她剛嫁給陸航時還要高。
以前的段香凝,陸航就得當姑奶奶供着了,更何況是現在?
“回家啊。”
“回家?”
陸航眉梢急促的跳動幾下,嘎聲問道:“回,回哪個家?”
“我們夫妻在京華,有好幾個家嗎?”
段香凝淡淡地反問。
“就、就一個。”
陸航總算明白段香凝要做什麼了。
她在和他做好交易後,今天下午這不快的一張徹底翻過,繼續像以前那樣,在人前扮演恩愛的夫妻。
當然了,也有兩點不同。
第一點不同,就是相信在不久後,陸航就會調任實權正處。
年方三十左右的部委實權正處,那是需要封疆大吏也刻意交好的存在。
段家要想運作他坐在那個位子上,必須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但再大的代價,與段香凝掛上李南方相比起來,也就不值一提了。
第二點不同呢,則是以前倆人無論愛不愛,還能同牀共枕,可從今晚起,陸航都沒資格碰一下段香凝了。
不然,有人會生氣,他就會從實權正處的寶座上,被拉下來後被直接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簡單來說就是,陸航要爲李南方養情人。
這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個恥辱。
陸航卻覺得無所謂。
他得到了整個陸家最想要的東西后,休說是給李南方養女人了,就算以後再爲這對姦夫淫、婦養兒子,他也會欣然同意的。
陸航的識時務,再次證明了這句話是真理:“你想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
“好,我們回家。”
陸航說出這句話時,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笛聲。
這是段襄自己呼叫的救護車。
她可不覺得,李南方在踢斷她的腿後,還會擔心她該怎麼回去。
陸航與段香凝並肩走過李南方身邊時,倆人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低聲談笑着什麼,就像一對在野外遊玩盡興要回家的恩愛夫妻。
李南方也沒看他們倆。
段香凝在做什麼,他很清楚。
就像,他也很清楚他在做什麼。
段香凝在找一個與他“合法”通、奸的傀儡,而他則要在決定接受美女後,要付出與大理段氏結爲同盟的承諾。
確切的來說,是李南方代替他背後的諸位灰道好漢,與大理段氏狼狽爲奸,幫人拓展在江北的擴張。
不過相信灰道諸好漢不會因此責怪李南方,爲了個美少婦就把大家當籌碼賣掉。
付出,總會有回報的。
這是一條至理名言。
秦老七等人縱橫江湖數十年,現在仍然活的逍遙自在,那就是因爲他們很清楚這個道理。
十數名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在長城風景區管理人員的帶領下,用小跑的速度,擡着擔架從李南方背後經過,跑向了段襄。
段襄坐在擔架上,被護士擡着走向下口方向時,緊咬着嘴脣,用看似很隨意的眼神,掃了李南方一眼。
趴在垛口上向外看的李南方,就像背後長了眼睛那樣,反手豎起了一根中指,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