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純銀打製到精美的耳朵勺。
誰的耳朵聽不清時,用它來挖一下,就能起到良好的效果。
老謝老臉一紅,溫怒道:“嶽梓童,你這是諷刺我耳朵里長了驢毛嗎?”
旁邊的荊紅命,臉色不像剛纔那樣嚴峻了。
從他挑起的嘴角來看,他在強壓着笑意。
自己老兄弟喫癟,從來都是榮辱與共的他們,不都該向嶽梓童怒目相對嗎?
荊紅命怎麼會有這般讓仇者快,親者痛的心態?
可能是因爲,他從老謝剛纔不假思索就快速答應嶽梓童提出要求的態度中,看出了幸災樂禍吧。
現在,終於換成他可以幸災樂禍了,心中當然很爽。
不過也沒爽太久,荊紅命就意識到嶽梓童太過分了啊。
她死活都要嫁給李南方,荊紅命倆人管不了。
也沒法去管。
畢竟他們不是嶽梓童的親爹,人家又是堂堂地岳家家主,他們實在沒資格干涉她要嫁給誰。
但她千不該,萬不該,把她的私事強加在他們身上。
嶽梓童希望,已經迎娶花夜神的李南方,能用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來迎娶她。
傻子也知道,某個有婦之夫要想再去迎娶別的女人,必須得先和現任老婆解除婚約。
直白點來說就是,嶽梓童希望二位爺,能說服已經成爲夫妻的李南方,花夜神,友好的分手實在不行,那就棒打鴛鴦好了,反正她要成爲李南方的正宮娘娘,這件事就砸給老謝等人去辦了。
面對老謝的溫怒質問,嶽梓童卻是抿嘴笑了下,拿回耳朵勺,沒說話。
老謝可是她的四叔,能明白她的意思就好,不用再說出來,讓長輩難堪了。
老謝也沒覺得太難堪。
只是覺得太爲難。
他剛纔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花夜神,是那位老人的嫡親孫女。
她從三歲起就受盡了磨難,年過三旬時才總算找到如意郎君,這對她,對沈家那位老人家來說,都是一個欣慰。
如果老謝等人,腆着臉的去找花夜神,好言相勸她能不能和李南方分手,把他讓給嶽梓童結果會怎麼樣,他們不願意去想。
實際上,這也是他們這些年來,從來不插手李南方私人感情的主要原因。
誠然,他們四個人,都看過紅一號的機密檔案,知道了很多事。
但,八十年前的軒轅王,和嶽擎天所說的那番話,絕對不可能都呈現在了那份機密檔案中。
肯定有一部分,是他們幾個也沒資格去閱覽的。
而黑龍的婚事,就不再檔案之列。
爲此,他們對李南方的私人感情,絕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
而是兩隻眼都閉上了。
愛怎麼地,就怎麼地,老子們沒資格去看,正好不用操心去管。
可嶽梓童,怎麼就非得提出這樣的要求呢?
還真以爲牛比哄哄的龍騰四大鳥人,真是無所不能嗎?
老謝的臉色,變得很嚴肅,很嚴肅:“對不起,你的婚事,我們不能做主。”
老謝大喜:“梓童,多謝你能理解我們的苦衷。快說,你的第三個要求呢?”
嶽梓童反問:“什麼第三個要求?”
“你剛纔不是說”
笑容,自老謝的臉上漸漸凝固:“梓童,你不是要告訴我,如果我們不答應你第二個要求,你就不會再向我們提任何的要求了吧?而且,你也會無視我們先前約定好的那些,還是會按照你的想法,在幫李南方找回自信後,殺掉隋月月。”
嶽梓童狀似調皮的眯了下左眼:“四叔,您真聰明。”
真聰明的老謝,雙頰鼓起了牙槽的形狀。
這是他在咬牙。
嶽梓童好像有些怕,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那樣,雙手夾在雙腿裏,低下了頭。
“我能殺她嗎?”
老謝接連幾個深呼吸後,纔回頭問荊紅命。
荊紅命此時卻是滿臉的冷靜,淡淡地說:“不可以。”
“可她要壞我們二十多年的心血。”
“誰能擔負起岳家的家主,忽然死亡的嚴重後果?”
荊紅命解釋道:“這會在國內掀起一場地震的。我們寧可暫緩收復果敢,也不能做這種事。收復故土的前提,就是國內必須要穩定。”
“對啊,對啊,十叔說的很對。”
嶽梓童擡頭,連聲說:“我畢竟是”
“你給我閉嘴!”
謝情傷忽然大吼一聲。
震得窗戶上殘留的幾片玻璃,都嗡嗡作響。
嚇得嶽梓童猛地打了個激靈,花容失色。
房門外,立即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那是負責嶽梓童安全的岳家護衛,聽出這邊不對勁後,快步趕來想看看。
但卻沒誰進來。
應該是王陽攔住了他們。
對荊紅命倆人,王陽有着近乎於盲目的崇拜。
別說她不信大局長倆人會把岳家主怎麼着了,就算信,她不但不會出手阻攔,反而有可能幫忙攔住這些護衛,來方便大局長幹掉嶽梓童。
老謝是真生氣了。
嶽梓童怎麼能這樣呢?
她是岳家的家主,從她坐上那把椅子後,就肩負着爲國付出一切的重擔纔對。
但她卻自身的感情私事,看的比國事還要重。
這種人,有什麼資格能成爲岳家的家主?
殺了算!
就在老謝看着嶽梓童的眼神,越來越冷冽時,荊紅命說話了:“你在來之前,賀蘭小新應該給你出謀劃策吧?”
“你怎麼知道?”
嶽梓童脫口問道。
“就你,還想不出這種環環相扣的計謀。”
荊紅命趁機蔑視了下嶽梓童的智商,依舊淡然的模樣:“看來,她早就看出了什麼。不愧是賀蘭家近代歷史上,心機最深的一個人,居然能提前推斷出,我們會利用隋月月,來收復故土的用意。”
嶽梓童尷尬的笑了下,沒說話。
心裏卻在說:“賀蘭狐狸,讓你幫我背一次黑鍋,你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這次,越是遇到大事,難事就越冷靜的荊紅命,並沒有判斷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