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簡直是沒救了。
唉。
在心裏低低的嘆了口氣後,李南方看似隨意的拿過搭在缸沿上的浴巾,蓋在了肚子上:“我看不起誰,也不敢看不起你啊。”
嘩地一聲,嶽梓童伸手抄起浴巾,隨手甩出去的同時,右手一伸,刀子入水,停在了生命之根上,咬牙切齒的說:“別狡辯,你就是看不起我。”
“冤枉啊,我何時看不起你了?”
李南方大聲喊冤。
“你如果看得起本宮,就不會獨自逃走。”
嶽梓童的眼圈,忽然紅了。
她想到她好不容易當回救苦救難觀音菩薩,可這人渣卻無視既定的事實最不能讓人饒恕的是,在嶽總剛找到和男人在一起,原來是那樣的舒服,無法自拔到必須高歌一曲時,這廝就悍然逃走了。
絲毫不顧她那一刻陡然生起的空虛,寂寞。
他可知道,他逃走的卑劣行爲,極大挫傷了小姨那顆柔柔的心?
僅僅是這樣也還罷了。
這廝更該死一萬遍的是,嶽總拼命追趕他的途中,差點葬身鱷魚嘴。
想到鱷魚重達半噸的身子,劍魚般破水而出,張開足可以能吞下整頭豬的血盆大口,惡狠狠撲過來的樣子,嶽梓童能肯定一輩子都忘不了,勢必會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做被鱷魚吞下的惡夢。
幸虧楊逍及時出現切,當本宮稀罕她出手相救嗎?
死了就是死了,權當是效彷彿祖捨身飼虎的崇高覺悟了。
嶽總能有這個想法,還是因爲面子這東西在做崇啊。
楊逍在及時出手刺殺鱷魚時,肯定看到嶽總當時有多麼的狼狽,聽到她在瀕死之前,悽聲慘叫什麼來着。
當時嶽總那副狼狽樣子,應該能讓那個魔頭狂笑很久。
路遇鱷魚,會是那樣的狼狽,被嶽梓童視爲奇恥大辱。
沒誰願意把所受的羞辱,告訴別人來徒增笑料的。
所以嶽梓童在僥倖逃生後,就打定了主意,絕不會主動說給任何人聽。
但現在她才發現,她這樣的想法有多麼的錯誤。
爲毛不說給李南方聽呢?
就算不說給全天下所有人聽,也得說給他聽。
必須讓他曉得,本宮爲了救他,差點葬身鱷魚腹中。
唯有讓這廝知道這些,本宮才能在別人總說她虧欠李南方良多時,拿出這件事來堵上那些人的嘴。
是!
李南方是爲了拯救嶽梓童,萬里迢迢殺向墨西哥,大顯神威但那又怎麼呢?
他又沒死。
還是!
李南方在英三島的英雄壯舉,爲剛坐上家主之位的嶽梓童,贏得了太多好處。
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又沒死。
又是無論李南方爲她做了哪些事,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都是他應該做的。
他爲小姨所做的那些事,加起來,也不如她爲了他,差點葬身鱷魚腹的百分之一。
她一定要讓這廝明白,小姨爲了他,不但撕下了十足淑女的顏面,還冒着生命危險,和某個該死一萬年的大鱷魚,進行了可歌可泣的對峙。
說到後來時,大顆大顆的淚水,滴落在了浴缸內,嶽梓童更是哭的泣不成聲,恨恨地採住李南方的頭髮,前後左右的來回搖晃着:“你、你他麼的倒是拍拍屁股跑人了,卻撇下無助的小姨,獨自面對那條重達四五噸的大鱷魚。你可知道,我當時有多麼的害怕?”
任由她把腦袋當撥浪鼓晃來晃去,李南方都沒敢反抗。
只有涼氣,從腳心往上冒。
嶽梓童沒有撒謊,嚇唬他。
因爲撒謊的人,眼眸裏不可能有想到當時情況時纔會有的驚懼。
充其量,也就是誇大了點。
比方,那條鱷魚,應該沒有四五噸重。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後怕不已的李南方,很想知道她在那種嚴峻的環境下,是怎麼魚嘴裏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