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黑色的越野車,緩緩駛進了雲省省會城市的國際機場。
車門打開,幾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從前面那輛車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後面車前。
爲首的那個,擡手拉開了後車門。
有幾個旅客經過這兩輛車邊時,都會面帶驚訝的看幾眼,接着低頭,加快了步伐。
機場這地方,常見帶着保鏢的大人物,或者被保鏢前呼後擁的影視明星,所以這些黑西裝的出現,並不太奇怪。
讓旅客們感到奇怪的是,這幾個人的腦袋上,都纏着白色繃帶。
繃帶處,隱隱有血跡滲出。
不僅僅如此,他們還都是鼻青臉腫的,其中兩個的嘴脣腫成了臘腸,都閉不上嘴巴了,能看到門牙都沒了。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這幾個人剛被人痛扁了一頓。
暫且不管是誰這麼牛比,能把幾個外表看起來很魁梧,神情兇悍的黑西裝搞成這樣,單說他們當前的狼狽樣子吧,按說不該躺在醫院的牀上,別出來丟人現眼纔對。
可他們不但出來了,而且真讓人倍感驚訝的是,他們沒有絲毫被痛扁後就該慚愧的樣子。
反而個個都昂首挺胸的,生怕別人看不到他們臉上的倨傲那樣。
不知道這些人爲什麼捱揍的人們,都會覺得他們腦子被人搞壞了,才這樣不要臉。
可他們幾個卻真心覺得,他們就是英雄。
真正的炎黃子孫。
面對無法抗拒的邪惡時,卻寧死也不屈服,沒有愧對祖宗的硬朗,難道不該驕傲嗎?
尤其這些人在想到老闆單手持槍,看着數十名殺人不眨眼的士兵,冷冷問出“還有誰,想讓華夏人給他下跪”時的霸氣樣子,就會覺得渾身熱血都涌上腦門。
恨不得,那些士兵在毆打他們時,下手更狠一些。
因爲唯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更加深刻體會到,身爲炎黃子孫是多麼的驕傲。
同樣,這也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以“我是炎黃子孫”而驕傲。
那一刻,他們都有種錯覺。
那就去全世界六七十億人,除了炎黃子孫之外,其它國家的人,都是土雞瓦狗般的存在罷了。
無論他們現在有多強大,多囂張,但最終都會匍匐在華夏神州這個巨人之下。
不用問,這幾個黑西裝,自然是在金三角,面對拿槍托狠砸他們,喝令他們下跪,卻寧死都不屈膝的幾個哥們。
可以想象的是,他們在金三角面對強敵時,以死來捍衛炎黃子孫尊嚴的英雄壯舉,會收付成倍的報酬。
花總在獎賞真正的英雄時,是從來都不吝嗇的。
挨頓痛扁,就能換來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這可是個好買賣。
但無可否認的是,沒種的男人,是扛不住當時恐懼的。
所以,無論他們回京後,會得到什麼樣的獎賞,都是應得的。
車門被爲首黑西裝拉開後,一身黑衣的陳副總邁步下車。
站在車門前,再次仰望祖國的天空,陳副總有種想閉上眼,張開雙手想擁抱世界的強烈衝動。
此前,她也和許多人那樣,對華夏糟糕的空氣質量,等所有讓人不滿的事物而報怨過。
可現在如果有人再在陳副總面前說這些,她會毫不客氣的一耳光抽過去,把他的滿嘴牙打碎。
誠然,我們的祖國,有這樣,那樣的不足。
但她始終在努力的改進,試圖用最快的速度,來消弭這些因開放,讓國家富強的同時,也滋生的某些不好現象。
那些滿嘴都是外國好,忘記祖宗是誰的人,其實連狗都不如的。
因爲,狗不嫌家貧,這是全世界公認的。
我們的國家,才從廢墟中站起來多久?
在努力成長時,出現某些這樣那樣的問題,很正常的。
或許有人會說,同樣是二戰後重建,像南韓,東洋那些國家,爲毛就成了發達國家,國民素質極高呢。
那是因爲這些人滿腦袋裏都是屎。
因爲他們從來不去考慮,華夏有多麼遼闊的面積,有多少人口,又有多少個民族。
就像叫花子去要飯。
一個叫花子只要要到一個饅頭,今天就不會捱餓。
可一百個叫花子一起去要飯呢?
這個道理很簡單。
但陳副總此前並沒有意識到。
現在她知道了。
知道這個國家在走向富強的路上,走的是多麼的艱難。
又是付出過多少的代價。
可,她卻始終不曾停止過前行。
當前陳副總極力想擁抱的國度,纔是世上治安最好的地方。
在這兒,她可以在法律規定的範圍內,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不用像境外那些發達國家那樣,夜深九點後,就再也不能一個人出門了。
因爲外面那些黑暗的角落裏,到處都閃着罪惡,飢渴的眼睛。
這是我的國家。
我愛她。
無論她貧窮,還是富強。
就在陳副總的腦海中,忽然浮上這幾句話時,隨後下車的白祕書,看她久久地默聲不語,有些擔心的低聲說道:“陳副總,您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感觸頗多。”
陳副總這才睜開眼,轉身,含笑看向白祕書,又擡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輕聲說:“這不是你的錯,別內疚。都過去了,一切只能會更好。相信我。”
一路上,白祕書都深陷在濃濃的自責中。
她以爲,正是她的不理智,才害大家遭到了隋月月的迫害。
所以當陳副總安慰她時,白祕書的淚水又冒了出來,哽咽道:“陳、陳副總,都是我不好。所以才,才讓大家受苦。回去後,我會向花總自求處分,給大家擺酒賠禮道歉。”
“別這樣,不怪你的。”
陳副總搖頭,低聲說:“我也是現在纔想明白,即便是你當時沒有因隋月月的言而無信而質問她,她也會想方設法的找藉口,來欺負我們的。”
白祕書一呆,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爲什麼?”
“因爲,她要讓李老闆殺人。”
陳副總也擡起頭,卻是看着金三角的方向。
白祕書眉梢猛地挑了下,顫聲說:“什、什麼?她爲什麼要讓李老闆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