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飛出去後,就噴出鮮血,這證明此人受了嚴重的內傷。
可如果這個人噴出來的鮮血內,還帶有一些碎肉呢?
這就證明他的內臟被踢碎了。
內臟被踢碎了的人,還能在活嗎?
能。
下輩子。
看着噴濺在睡袍上的污血,賀蘭小新心裏肯定會不得勁。
畢竟她可是個嬌滴滴的美少婦,最喜歡的液體,應該就是那種渾濁的粘糊糊搞一睡袍帶着碎肉的污血,又算幾意思呢?
可是她卻表面神色如常,輕輕跺了下小腳,震下了些許的東西,秀眉皺着,用嬌嗔的語氣對男人說:“真可惜了這麼好看的睡袍。胡二叔,你得賠我。”
胡二叔?
不等胡二叔有什麼反應,臉色劇變的賀蘭羣星,臉色再次劇變。
他終於認出這個一出手,就讓三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死士,一起掛掉的死士的男人,是誰了。
胡滅唐。
老龍騰十二月中的二月,殺人魔王胡滅唐。
其實,老胡本質上還是個好人的。
從來,都不殺他看順眼的人
真得很可惜,他看着這三個死士不順眼。
誰讓他們在撲向老胡時,就亮出家夥,擺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勢來着?
世界這麼好,老胡還沒活夠,他當然不想去死了。
既然他不想去死,那麼就只能有請三個死士去死了。
老胡這樣理解,有問題嗎?
不但他覺得沒問題,就連最不講理的新姐,都是這樣覺得。
賀蘭羣星呢?
他還有理解老胡爲什麼這樣做的權力嗎?
他能做的就是手足冰冷,呆立當場。
羣星公子本人,也是個格鬥好手。
雖說比不上賀蘭扶蘇,可對付十個八個的普通小夥子,還是沒問題的。
但那是對付普通人。
老胡是普通人嗎?
這樣認爲的人,應該都去另外一個世界,去尋找答案了。
賀蘭羣星不敢這樣做,正如他當前能做的,就是站在那兒,等着老胡的發落。
老胡擡腳間,就殘殺了三條活生生的生命後,一點因此而內疚的意思也沒有。
他只是皺起好看的眉頭,眼光掠過賀蘭羣星,看向了賀蘭小新:“你確定,要我賠你一件新的睡袍?”
三條生命,瞬間蒸發。
賀蘭羣星,還呆立當場,等候他的發落,老胡卻在糾結於賀蘭小新讓他賠她一件新睡袍。
賀蘭小新鄭重的點了點頭:“當然。有道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您在殺人時,不慎弄髒了我的衣服,不該賠我一件新的嗎?”
老胡慢吞吞的說:“可是,我只給我老婆買睡袍的。”
“那,我給您當老婆啊?”
賀蘭小新立即媚眼如絲了,甜甜地笑着:“您看,我又年輕,又漂亮,還性感。配您這個老頭子,應該沒問題吧?”
老胡瞪大眼,看着賀蘭小新呆了半晌,才吐出了兩個字:“妖女。”
說完,到揹着雙手的老胡,就轉身走向了果林東邊。
賀蘭小新雙手拎着睡袍的袍角,赤着一雙雪足,也不管地上有什麼荊棘之類的,嬌聲叫着追了上去。
他,就這樣走了?
看到老胡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果林中後,賀蘭羣星眨巴了下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老胡忽然現身,一舉擊殺了羣星公子的三個死士後,他已經做好了迎接厄運的最佳心理準備。
可是,老胡卻沒理他,對賀蘭羣星瞪了會眼後,就走了。
就彷彿,他根本不存在那樣。
不但是老胡就這樣輕飄飄的放過了羣星公子,就連賀蘭小新也是這樣。
“難道,他們不該殺了我嗎?
就算不殺我,也該警告我以後怎麼着,怎麼着纔對。
可他們,卻是理都沒理我。
就好像,我是一坨臭狗屎。
踩一腳,只會弄髒他們的鞋子,卻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的成就感。
我賀蘭羣星,會是一坨臭狗屎?”
賀蘭羣星喃喃自語說到這兒時,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他終於肯相信了。
無論他有多麼的驕傲,在人家胡滅唐,賀蘭小新倆人眼裏,他都是一坨踩一腳,半點好處都得不到的臭狗屎!
甚至,蠱惑他來這兒的嶽清科,都沒把他當回事。
從來都被別人視爲命運寵兒的羣星公子,原來只是個可憐蟲罷了。
想到誰,誰就給賀蘭羣星打電話來了。
看着在手機屏幕上不斷跳躍的號碼,賀蘭羣星終於慢慢止住了笑容,直接掛斷。
然後,又發出了視頻通話的請求。
過了會,電話才接通了。
嶽清科那張清秀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
賀蘭羣星能看出,嶽清科正在動車上。
爲預防嶽梓童沒死,就必須南下狙擊她的嶽清科,此時正在鐵路上向那邊狂奔。
在他前後左右座椅上,都是神情彪悍的男人。
就像,此時已經伏屍賀蘭羣星腳下的三個死士。
當嶽清科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時,賀蘭羣星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昔日的正常:“嶽大少,南下的路上還順利吧?”
嶽清科打電話給賀蘭羣星,蠱惑他來殺賀蘭小新時,他曾經問:“你爲什麼不去殺她呢?”
嶽清科的回答很乾脆:“我怕嶽梓童在耍花槍,必須得去南邊看看。”
所謂的看看,就是去狙殺萬一還活着的嶽梓童了。
賀蘭羣星能聽得懂。
所以,他才知道嶽清科此時正在南下的列車上。
“一切順利,天黑之前就能趕到目的地。”
就像老同學視頻那樣,嶽清科神色坦然的問道:“你呢?你那邊還順利?”
賀蘭羣星傲然笑了下,微微晃動手機:“如果斬殺一個只會搔首弄姿的女人,我還能出差錯的話,那麼我乾脆去死得了。”
他在晃動手機時,讓視頻角度恰好照在了地上的一灘污血上。
污血已經凝固,在太陽直曬下變成了黑色,有好多蒼蠅嗡嗡地飛在了上面。
賀蘭羣星清楚地看到,一抹喜色,自嶽清科的眼裏飛快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