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齡對於很多女人來說,正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壓力下,向“人老珠黃”這個成語,飛速的靠近。
但對段香凝來說,卻彷彿剛迎來婦女之花傲然綻放的季節。
她出身大理段氏,嫁到京華陸家後,就是說一不二的少奶奶,又沒有孩子。
任何生活在這種優越環境下的婦女,基本都能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好多歲,看上去迷死人。
但出色的容顏,與優越的生活環境,從來都不是衡量一個女人,是不是真幸福的試金石。
很多這樣的女人,其實都是嫵媚性感的行屍走肉罷了。
段香凝覺得,她以前就是這樣的。
但最近這短時間以來,她卻寧願拋棄這些,能換取以前被她所不屑,不相信存在的愛情。
三十二歲之前,段香凝沒有愛情。
只有出色的容顏,優越的生存環境,以及肩負着的重大使命。
但前兩條,在肩負的重大使命失敗後,她就會立馬連普通人都不如了。
在長城上時,如果不是李南方的及時出現,她肯定早就就在被段襄授意的陸航,帶人殘殺致死了。
也正是自那一刻,她才知道以前那些被她自傲的東西,其實就是個一戳就破的泡影。
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找到一個可依附終身的男人。
並,深深地愛上他。
享受從沒有過的甜蜜就像今晚的此次時刻。
裝傻賣呆很成功的段香凝,在被李南方背在背上,被那雙大手託着雙股,把傲驕的酥胸緊貼在他身上,讓他能清晰感受到她幸福的心跳,走在街燈下時,她希望!
路,不要走完。
就這樣一輩子走下去,直到滄海變桑田。
滿心都是濃濃地幸福。
或者說是愛。
一個女人忽然深深地愛上一個男人,併爲之不顧一切這種事,很奇怪嗎?
不奇怪。
自古以來,女人就這樣,從來都沒改變過。
以後,無論過去多少年,她們還是不會改變。
所以段香凝能有這樣的轉變,忽然深深地愛上了李南方,也是很正常的。
又有哪個深陷在愛河裏的女人,在被所愛的男人揹着,走在迷夢般的街燈下時,不希望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到天荒地老呢?
那是不可能的。
再長,再難走的路,只要不停地走下去,也能走完的。
李南方應該也感受到了段香凝的想法,或者說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背上還有個女人,只想在漫步街頭時,想自己的事,走他自己的路,直到某一刻,他才忽然發現天已經亮了。
路也走完了。
他再次回到了現實中。
人,只要不死,無論現實是幸福的,還是殘酷的,他都要去面對。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偶爾會嗯啊一聲,來回答段香凝有些弱智問題的李南方,還沒有走完他想走的路,就覺得耳朵疼了下。
當然不是很疼。
就是被段香凝用貝齒輕輕咬了下。
“怎麼了?”
李南方茫然的擡頭,問道。
“到家了。”
“咱們的家?”
李南方回頭,看着那兩扇門,眼裏又浮上了深思的神色。
他在努力的去回憶,這兒是不是他的家。
不是。
還沒有等眼前浮現出他的女人,好像一條大白魚般躺在牀上,別陌生男人親吻的那一幕出現,腦子還沒疼,李南方就確定這不是他的家了。
在京華,他只有一個家。
七星會所。
段香凝說這是我們的家,那是因爲她失憶了,還是把我當做她丈夫了李南方心中苦笑了,點頭說:“好,那你下來吧。”
揹着個不是太熟悉的美少婦,按照她的指引,來到她的家門前後,李南方都得把她放下來。
如果讓她的家人,看到她被個陌生男人揹着後,無論他是出於好心,還是歹意,都不會高興的。
“我不下來,我讓你揹我進去。”
段香凝扭了下身子,雙足在李南方腿上輕踢了兩下,小兒女撒嬌模樣堪稱是本色演出。
也許不是演出,就是本色。
她特別享受被李南方揹着的幸福感,多希望能用繩子把倆人牢牢地捆在一起,永不分離。
明知道已經到家了,她必須得下來時,也希望李南方能揹她最後一程。
從街門外到她所住的房間裏,最多也就是三十多米。
李南方邁開大步,眨眼間的事就到了。
但在段香凝來看,這數十米的距離,對她有着特殊的意義。
在已經過去的四個多小時內,看到李南方揹着她的人,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個了。
但那些人只是單純的看到他們而已,最多在心裏罵一句好白菜都被豬拱了,然後就各走天涯。
可如果是被陸家的人,看到她被李南方揹回來呢?
他們表面肯定會很正常,因爲段香凝已經不再是陸家的人,只是擔着個陸家少奶奶的名頭,實則是在爲李南方養女人,並從中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罷了。
毫無疑問,他們會在心裏痛罵這對姦夫淫婦!
這很正常啊。
站在陸家的立場上,無論從“賣出”段香凝的行爲中,獲得了哪些好處,她當初都是陸家明媒正娶進來的少奶奶。
現在陸家的少奶奶,被她的姦夫揹着回家,並極有可能代替陸航,做那種事自凡是想想,就會心情鬱悶不已的。
但那又怎麼樣?
打掉牙齒和血吞這件事,可不是唯有叫花子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希望能把段香凝賣個好價錢的陸家,也同樣在強大的權勢面前,品嚐這種苦果。
李南方可不知道這些。
他連和段香凝是什麼關係,都記不起來了,又怎麼會想到這些?
只是在聽到撒嬌的段香凝,執意讓他背進陸家時,有些、有些不好意思。
他還是很清楚的。
他不是段香凝的丈夫。
他能揹着她走這麼久,都是在“贖罪”。
誰讓他隨口說了句你去死吧,段香凝就真得跳河,結果導致神經出現問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