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音符,就是李明都每次出現幻聽時的主旋律。
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後,李明都就聯想到了“洪荒怪獸”這個詞。
並在回到上面後,在網上偷偷搜了下和這種聲音有關的內容。
看似幻聽的聲音,應該不是幻聽,而是一種動物聽覺,無法判斷出來的超聲波。
就像前些天,京華總院王教授再給李南方進行全面檢查時,用先進儀器才能捕捉到的那種聲音。
更像網上流傳的,在大西洋最深處,總是在不住鳴叫的神祕聲波。
李明都敢保證,如果搞一臺特殊的聲納探測器過來,肯定能得出讓人喫驚的結果。
但他不敢啊。
所以唯有每次來到這兒,幻聽到那種聲音後,內心都會緊張無比,下意識的去掏槍。
只是手指剛碰到槍柄,他就縮了回來。
沈雲在也肯定感受到了那種幻聽,不然雙眸瞳孔也不會猛地一縮,停住了腳步。
和李明都不同。
知道七號房存在的沈雲在,以往三月初三陪着爺爺來藏龍山莊時,只是呆在最上面。
她不是不能來門外,是因爲她不喜歡這種地方。
所以她是第一次來到七號房門前,並清晰有了幻聽現象。
李明都都承受不了的某種聲音,沈雲在剛聽到後,當然也會心中驚恐不已。
本能的,腦海中就浮上了一個念頭:“爺爺這是讓我去死。”
如果沈明清不是讓她去死,怎麼可能以預防她通知段儲皇,華夏軍演計劃已經泄露後,會把她關到七號房裏呢?
完全可以把她留在漢城,隨便找個房間,讓那兩名悍婦看守她,就已經足夠了。
咔,咔咔的輕微聲響中,屏住呼吸的李明都,緩緩擺動了“舵”。
他在做這個動作中,眼睛卻是死死盯着鐵門上的液晶顯示器。
顯示器上有七號房內空氣溼度等指標。
他沒看那些,只是盯着顯示器上的噪音度。
噪音數字清晰的顯示,隨着他緩緩開門的動作,數字從七點三,驟然降至爲零。
這說明了什麼?
只能說明七號房內真關着某個怪物的話,它在聽到有人在開動機關的聲音後,馬上就停住了吼叫,全神貫注地看向了這邊,等房門一開就有可能會忽地撲過來,張開血盆大口,把人攔腰咬成兩斷。
當然了,這是李明都心中幻想的。
可又有誰能解釋,他在開門時,他的幻聽,顯示器上出噪音度,都一下子消失了呢?
裏面,真有東西的。
李明都心中默默地說着,在感覺到喀嚓一聲輕響時,放下了雙手。
鐵門機關,已經被打開了。
表面是看不出來的,但只需用手輕輕一推,門就會開了。
明明只是轉了十幾下,可李明都卻感覺,他去火車站抗上一整天的麻袋,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累。
他有這感覺,當然是因爲內心太過緊張了。
更讓他感到緊張的是,他的雙手剛放下,幻聽又出現。
鐵門上液晶顯示器內的噪音度,就像一塊石頭砸進水裏那樣,數字極速飆升,從零悠地到了三十八。
但他每看到一次,都會怕一次。
這是因爲他實在搞不清,七號房內到底有什麼東西。
未知的神祕,纔是最讓人害怕的。
擡手擦了把汗後,李明都迅速退後兩步,對沈雲在第三次做出了擡手有請的動作。
這要是換上嶽梓童那種人,可能早就抄起刀子,一刀把他的手給剁下來了:“煩不煩啊,總伸手。”
沈雲在沒有。
在李明都神色緊張的盯着顯示器開門時,她也在盯着那邊看。
幻聽,噪音度的明顯變化,讓首次接觸七號房的沈雲在,比李明都更要怕。
要是放在平時,她早就轉身就跑了。
幸好她現在已經傷心透頂,正恨不得以死來向段儲皇謝罪呢。
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更何況,七號房內的某個東西,也不一定會傷害她啊。
有沒有還兩說呢。
別忘了沈明清可是每年都會進去一次,也沒見受到何種傷害。
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的沈雲在,盯着那扇門稍稍沉默了片刻,緩步走了過去。
走到門前後,她擡手在門上輕輕一推。
應該很沉重的鐵門,立即緩緩地向後開啓,幾乎沒費任何的力氣。
門被推開後,李明都下意識看向了門板上的噪音度。
噪音度,爲零。
喀嚓,一聲輕響後,鐵門在沈雲在剛走進去,隨手帶上後,重新閉合。
沒有幻聽。
顯示器上的噪音度,依舊爲零。
李明都卻不敢多呆。
他在完成家主所交待的任務後,即便是有人拿槍頂在他後腦勺上,他都不想再在這兒多待一秒鐘。
用最快的速度走完走廊,邁步走進電梯,等電梯門緩緩合上,開始上升後,李明都才長長地鬆了口氣,覺得臉上有些癢。
下意識的擡手擦了下後,才發現這是冷汗。
等他從升起的超級盤子裏走出來,又目視盤子緩緩恢復原樣,李明都又有了每年三月初三的那種爽感。
就彷彿溺水之人即將淹死,卻被人及時救出水面,張嘴呼進新鮮空氣那樣。
如獲重生。
重生後的人,都會喜歡癱倒在地上,被輕風撫摸,接受陽光的沐浴,沒有半小時的時間,是絕不會動一下的。
李明都也想這樣。
可他不敢。
沈家主還在等候他的消息。
“老爺,您的電話。”
年輕貌美的小祕書,在手機嗡嗡地振動起來後,輕聲提醒正在看筆記本電腦的沈明清。
“嗯。”
沈明清淡淡地嗯了聲,眼睛依舊盯着屏幕,伸出了右手。
跪坐在案几邊的小祕書會意,立即接通了手機,雙手遞了過去。
“說。”
沈明清放在耳邊,只說了一個字。
給他打電話彙報情況的李明都,肯定不敢廢話,只說已經按照老爺的意思,剛把大小姐送進七號房。
“嗯。”
又只是一個字後,沈明清剛要把手機遞給小祕書,卻又忽然問道:“她的情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