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卻是空的,她剛纔已經喝乾了。
“葉沈,倒水呢。你這是要把老婆我渴死呢?”
段香凝回頭,嬌嗔的說道。
“好,好。”
李南方苦笑了下,剛要起身,卻有人搶先快步走了過去。
是站在太師椅後的段老。
看到段老走過來後,段香凝臉上閃過一抹懼意,下意識的後退。
“爺爺給你倒。”
段老微微一笑,拿起茶壺倒了水後,雙手端起,遞向了段香凝。
段老在段家,那就是老天爺般地存在,什麼時候給人倒過水?
更何況,他現在又是雙手捧杯。
下意識的,段香凝雙膝就要一曲段老卻擡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段老是用“敬茶”的方式,來感謝段香凝的及時挺身而出,以及表示對她的愧疚。
“爺、爺爺。”
段香凝端着茶杯,誠惶誠恐的不知所措。
“你是段家的好孩子。”
段老沉默片刻,才拍着她的手低聲說了句,看向了高長征。
除了這樣說,他還能說什麼?
高長征還在皺眉,沉思狀。
段香凝“自首的坦白”之詞,聽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
可事情,貌似不好辦啊。
“段老,我需要向上峯領導彙報下。”:
這件事,高長征確實做不了主。
“我們等你。”
段老點頭,緩步走回到太師椅前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段上尉,段大小姐,請你們稍後。”
高長征說了句,拿着手機快步走了出去。
大廳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窗外的月亮,卻愈發的亮了。
大廳內人,大多數都是跪着的,可段老既然不發話,那麼大家就繼續跪着吧。
段香凝站在桌前,點頭看着手中杯子,左手食指卻蘸着灑在桌面上的殘茶,無意識的畫着什麼。
有急促的腳步聲,自門外傳來。
段老緩緩睜開眼時,段福自外面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所有偷看段老的諸人,就看到老爺子猛地睜開眼,接着又合上了。
他抓着太師椅的雙手手背上,有粗粗的青筋崩起。
這是段老在極力壓制心中的憤怒。
段福說完後,就站在段老身邊,就像一尊泥胎。
沒誰知道段福說了些什麼,但卻能從段老的反應中,清晰感受到這個消息有多麼地重要。
到底是怎麼了?
就在所有人心中騰起這個疑問時,高長征終於快步走了進來,看着段香凝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兩個字:“帶走。”
馬上,就有兩個佩槍士兵,從門外衝了進來。
好像老鷹抓小雞那樣,乾脆利索的給段香凝戴上了軍用手銬,還是反銬着的。
段香凝沒有反抗,認命了。
也沒誰阻攔士兵推着她走向門外。
李南方也沒有。
他很清楚,現在不是他站出來做什麼的時候。
段香凝在被推到門口時,忽然掙扎着回頭:“葉沈,不要等我了。去找你喜歡的女人,以後好好地過日子吧。”
李南方笑了:“你說的倒是輕巧,好像找個老婆很容易似的。你給我記住,這輩子我可是纏定你了。你跑不了的。”
“樣”
段香凝多想再和李南方說會話。
可那兩個不懂風情的士兵,卻不給她機會,用力一推,就把她推出了門外。
“香凝。”
老四家哀鳴一聲,想站起來追出去時,卻被丈夫死死地拽住了。
“段上尉,請你聽好。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你不許離開段家半步。”
高長征說完,又看向了段老:“段老,領導委託我對您說一聲很抱歉大理軍區第三師第三團第二機械裝甲加強連,已經封鎖了這邊方圓三公里的所有路口。”
“這是應該的。”
段老點了點頭,擡頭看向了窗外。
月,依舊在中天。
爲什麼,它還沒有下沉呢?